倒不是因为多了个小姑娘来这里陪她而高兴,而是叶知秋承诺了给她加工资。
刘姨现实归现实,人其实也很是不错的,不然也不能在叶宅呆了这么些年。
阿弥对刘姨不陌生了,来回见过好几面,觉得刘姨人总是和和气气的,面上总带着笑,听见招呼,她便跟着刘姨往里走去。
“来,换鞋,这个啊,是小秋给你准备的。”刘姨拿出一双小黄鸭形状的拖鞋,放到阿弥脚边。
为了避免给母亲添堵,叶知秋特地交待了刘姨,多在细节上教下阿弥这些居家的基本习惯。
刘姨人心很细,话也多些:“每次进门都要记得换鞋子,也要记得把原来的鞋子放到柜子里。”
阿弥踩了踩软软的毛拖,想到是知秋买的便不由得- yin -转晴,慢慢地就把刚才的不愉快抛到了脑后。反正不开心的事情就尽量装作不记得好了。
“这是阿弥复明后第一次仔细打量叶知秋家里的模样。
她很容易被发光的东西吸引,比如正厅中间的巨型水晶吊灯,她不知道那个应该叫什么名字,还有看起来很庄严的楼梯,楼梯往上是栏杆。
一楼可以看见二楼廊道上用来作分隔的木色雕窗。
阿弥记忆里没有见过这样的房子。
地板也很亮,墙角那些地方还摆着些有花纹的大瓶子。
尽管这里的颜色没有温和家一楼的多,阿弥却仍然觉得到处都很漂亮。刘姨领着阿弥四处参观。
叶知秋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然了解到医生的作息必定不大规律,所以当初家里选择房间的时候,她便要求住在一楼,除了她,家里其他人的卧室都在二楼。
“来,阿弥,这是你的房间。”
房间收拾得很干净。
刘姨一样一样地给阿弥仔细介绍:“本来是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床头柜的,你瞧,这个组合柜是小秋前两天专门定的,今天上午才装上,这一边是放衣服的,这一边就可以用来读书写字,你看,这些书也都是新的。”
都是新的,被子床单也是新的,可是没有知秋的味道。
阿弥都开始觉得刘姨是不是带她走错了地方,她去过知秋的房间,感觉不是这样的呢,知秋的房间里有玻璃,还有沙发。
“看看这是什么?”刘姨让开身子,使得刚才一直被她费尽心思挡着的礼盒露了出来。
阿弥笑了。
刘姨在把她当小孩子哄呢,不过看到礼物她还是有些小开心的:“是知秋送的吗?”
“你再仔细看看。”
原来是几份堆在一起,阿弥拿第一个最大的盒子,接下来就看见后边几个大小不一的小盒子。
是六份。
叶家每个人都给阿弥准备了一份礼物。
“最大的这份是小成的。”刘姨拿起其中一个最小的盒子,露出几分不好意思:“这个是我的一点点心意。”
在刘姨的授意下,阿弥拆开了最小的盒子,拿出来一个白色的挂件。
“可以挂在书包上的,我女儿就很喜欢。”
“我也很喜欢,谢谢刘姨。”
阿弥转身就去把放在门口的书包拿进了房间,顺便把一直不让刘姨碰的箱子也拿了进来。
若是说阿弥进门的时候觉得这个房子漂亮得有些令人紧张,现在她已然完全地,真心的觉得这个房子漂亮得让人感到温暖。
叶知秋到家的时候,刘姨已经在做饭了,她穿过客厅,做贼似的猫着腰踮着脚尖往房间方向走去,最后躺在门框边,观察着在房间里忙来忙去。
看不见的时候,阿弥就有分类整理衣服的习惯了,若是放不好,她每次就不好确定衣服的位置。现在看得见了,阿弥的强迫症就明显得多。她觉得刘姨放得不够整齐,所以把其中一些又拿出来重新整理过,再放好。
放完了衣服,阿弥就又把没拆的礼盒一个一个地摆放进衣橱下面的抽屉里。
叶知秋本来想偷偷绕到她身后跟她玩猜我是谁游戏,结果刚到阿弥身后,阿弥就呼地站了起来。
疼……
阿弥吓一跳的同时捂住了被疼得冒星光的脑勺,回头就看见了,同样疼得面部有些抽筋的知秋。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眼里都是泪花花的。
“知秋,是不是这里好疼。”阿弥好一会反应过来,伸手摸了摸知秋的下颚,她摔过很多跤,在黑暗中撞过各种各样的东西,她对于疼痛的感触远比普通人要深刻得多。
知秋摆了摆手,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稍稍好了些:“没事,就一下子咬到了舌头。”
下巴的疼已经被舌尖的痛感给盖过去了吧。
“有一点点起泡,没事。”
“我帮你看看。”阿弥突然就有点小骄傲,她终于可以放心的说,看看这个词了。
叶知秋避开阿弥扶过来的手,摇摇头头:“不用了,舌头起泡应该不明显。”
“我看一下。”阿弥不妥协捧住知秋的脸:“可还是会疼啊。”
“没事,疼小会就没事了。”叶知秋又嘶了声,心里倍觉尴尬,她几时这样毛燥过,居然在阿弥住进来第一天伤到了舌头。
阿弥见她疼得都有些皱眉头,两条浅淡的眉毛也跟着揪了起来:“帮我呼呼就不疼了。”
舌头怎么呼,光是想想把舌头伸出来的样子就很尴尬。
叶知秋哭笑不得:“别闹,来我们看看今天阿弥收到了什么礼物,怎么要藏起来。”
阿弥这才放开知秋,将抽屉重新打开,面上有几分得意:“这么多,不想一下子都拆完,我要每天都拆一个。”
“那就每天拆一个。”叶知秋笑道:“正好你拆完了,他们就回来了。”
叶定山和林岚这几天都不在家。
“他们……都不在家吗?”阿弥以为他们只是和知秋一样去上班了,现在听到知秋这样说,她面上的得意减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