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上跨年,陆北南专门赶来, 想给叶知秋送份新年礼物。不过没能避开堵车所以导致到医院的时候叶知秋已然开着车离开,幸而他向来心细, 远远便看见了叶知秋的车便干脆让司机一路尾随。
从叶知秋脱衣服将阿弥环起来, 到阿弥给叶知秋唱歌的画面, 陆北南都在旁侧的树影里看见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陆北南怔在原地想了好一会儿, 最后疑惑地偏了偏头, 有些自嘲地笑了下,继而还是打断了两个相拥一块,久久没有分开的人。
拥抱是叶知秋给到阿弥唯一的自由, 她根本就无法抗拒阿弥身上的温暖。
女生不都是会经常常搂搂抱抱的吗?医院里的那些小护士,一点关系也没有, 还时不时会激动地嗯嘛呢。
很多时候她都试图给自己找足够多的借口来接受阿弥的亲近。
而对于阿弥的亲近, 叶知秋总也认为, 那不过就是小姑娘在无亲无故的环境下滋生出来的依赖。
哪里会是什么爱情呢。
阿弥还小。
忽然在寒风和烟花声中听见陆北南的声音,叶知秋确实吓得有些不轻,手脚显得更加僵硬,舌头都有些打结:“北、北南,你怎么在这?”
陆北南将长呢外套脱下来披到了叶知秋的肩上:“你说呢?未婚夫找你还要理由?”
知秋的气味骤然就暗淡下去许多, 被一股男士香水味掩盖了,阿弥站在原地有些惶惑,轻轻地捏紧了知秋的手。
她还记得陆北南,以后会和知秋生活在一起一辈子的男人。真羡慕他,可是总也忍不住地有点讨厌他。
陆北南看着眉头有些升起来,瞳眸里光波涣散的阿弥亦是微微笑道:“阿弥,新年好,早知道就给你也准备一份新年礼物了。”
阿弥轻轻地摇了摇头,把纱布缠回了眼睛上。她不想给陆北南看见她的眼睛。
叶知秋先把阿弥送回了家。
进到屋里叶知秋搓了搓手,将稍有热度的手放在阿弥被风吹得泛凉的脸蛋上:“明天元旦,阿弥有假要干什么呢?”
“想和知秋在一起。”阿弥很是沮丧地往前走一步,把脸脖在知知秋颈边,手怀着她的腰,静静声地:“留下来好不好,不要和陆北南离开。”
阿弥的意思很明显,希望知秋今晚不要走。
可是她的话却令叶知秋凌乱不已。这段时间她推掉了好几次和陆北南的约会,甚至已经无数次试图变更她预定好的人生计划。
她有想过把陆北南划掉。
划掉陆北南,那她是要做什么呢?成为一个不婚主义?还是不可避免地会有下一个男人?她无法想像没有家庭的人生是怎样的。
所以我为什么会突然想去变更这已经成了定局般的人生?
叶知秋很挣扎。
“阿弥,我得回家。”今天跨年,都还没来得及和爸妈还有家里一众人等说话。按往年的习惯,无论她多晚回家,家里都会给她彻夜亮着灯,等她。
“知秋。”阿弥站直了身子,手慢慢摸了上来,最停在知秋的脸颊边。她微微仰着头,已然能感受到知秋的呼吸就在唇边,离得很近很近。
她……想亲我或者?吻我?
叶知秋脑袋进入了高转速中,阿弥越来越近的呼吸就像麻药似的,让她全身陷入酥软的状态。
最后叶知秋还是偏开了头,垂下眼眸盯着地面,声音却叫也少了层底气,无法严肃起来,只是有些叹息:“不是和你说过了吗?”
不是说过了吗。
“阿弥,这样是不对的。”
阿弥放不下,知秋总在说这个不对,那个不对,可是知秋到底什么是对的啊。犯了错会怎样呢。
在学校里犯了错,老师会罚站,会罚你整理桌椅,会罚你抄写。
阿弥不怕的。
“可是我想,就一下,就一下好不好?”阿弥说话的时候都有些抖,大概是因为冷,也许是因为害怕未知的后果。
可就是很想啊,她重新将知秋的有轻轻转过来:“就一下,好不好,就一下。”
反正以前在庙前也亲了一下对不对。
阿弥一直觉得很奇怪,那次无意的触碰只让她觉得抱歉,可是这次还没有碰到,她就觉得紧张万分,而且充满了期待。
她只想亲一下的。
这次知秋没有动了,阿弥的手指轻轻地触到她的唇边,将她的脸向着自己。
阿弥只是脚尖稍稍踮起唇边就像含住了一颗参果般,美味得使得感觉置身于万丈光芒中似的。
其实按阿弥的身高来说,她可以不用踮脚的,这么一踮脚,唇边有些下压的意味。她很紧张,紧张得呼吸骤停般,这种紧张里,脑勺后边又有股软得不像话的感觉像四周飘散。她不由得抿了下唇。
本来说好只一下的,可是阿弥放不开手,她想起来知秋说的,亲亲只是挨着,亲吻是会进去。说的时候她觉得那样有些脏的感觉,甚至于有些恶心。
只是轮到她自己体会的时候她就不由自主地便尝试着进去一些。
叶知秋先是怔的,似乎完全被阿弥有些难过的声音掌控,接着唇边就被致命的柔软覆盖,她没有动。可是当齿缝被一抹- shi -滑试图撬开的时候,她猛然回神,将阿弥拥入怀中。
阿弥全身的骨头都有些疼,她被知秋紧紧地按在怀里,耳边是知秋大口大口的呼吸声,许久后,整间屋子里膨胀的暖昧才慢慢从窗边散开。
叶知秋用了很长的时间才将心尖的颤抖平息了下去,她这次没有说对也没有说错。
只在阿弥耳边说了句晚安,便下了楼。
“叶医生在哭。”
范小祝看着小窗对面站在斑驳墙影下掩面哭泣的人轻声说:“原来叶医生也是会哭的人啊。”
“嗯。”每个女人都会哭,小光头范小祝上次不也哭得稀哩哗啦的吗。温和捏着啤酒罐又给自己灌了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