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写着希望的纸就这样被她撕碎,扔进了垃圾桶里。
心情并没有好很多,只是稍一闭眼,便能感受到黑暗。这种黑暗,叶知秋抬抬眼皮就可以驱逐,而阿弥即便是拼尽全力也无法对抗。
阳光是金色的吧,会有温度。在家里的时候,若是不能确认天气,阿弥便会把手从窗户边伸出去。
不到一会,指尖就有点冰冰的感觉。
今天是- yin -天,有点冷。阿弥回属穿好衣服鞋子便下了楼,小祝说了今天会带她去温老师家里的。
“小祝,你在家吗?”
阿弥只是用手轻敲了下门,门就自个开了。
“嗯。”范小祝终于开了个声,人缩在角落,有些怯怯地看了眼旁边把食指比在唇边示意她别乱说话的温和。
两个人都是刚醒的,睡相狼狈,范小祝也是回忆了许久之后,才大致想像出来她们两个在一米宽的木板床上的睡姿。
温和半个身子都是压在小祝身上的,以致于衫衬扣子绷开了好几个。
“小祝你在干什么呢?”阿弥总听见小小的屋子里有些衣料摩擦的响动,偏头听时,又感觉停了下来,很是奇怪,有些判断不来小祝的动作。
“我在穿衣服。”小祝这会仍旧一动不动地缩在角落,看着温和猫着腰从床上绕开阿弥,拎着外套走到了屋子外边。
温和是个极为注重形象的人,即使她的大部份学生都看不见,她也总会将她的分头理得一丝不苟,西装拉得笔挺有型。
眼镜擦得……
“早啊。”没有戴眼镜的温老师站在门口,与阿弥打了个招呼。
阿弥有些意外:“温老师,你这么早就来接我们啦。”
温和看了眼在角落默默穿衣服的小祝,接着就盯向了被她昨夜甩在枕边的眼镜,语气冷漠:“嗯。”
小祝起身把眼镜拿前来递给了温和。
温和架上眼镜后,狡长的眼睛一下子就变得锐利起来,并迅速地转过了身,背着小祝思考了片刻。
小祝脸颊上有一个红色的印记,按照两人睡觉的姿势的分析,应该是温和啃的。
“我去刷牙洗脸了。”小祝没看懂温和突然背过身的原因,只是总觉得脸颊有点疼,好像还有点肿,她想看看怎么回事。
温和这才转过身来,一脸冷漠:“你怎么睡到这么晚才起,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先上车过去我那里吧。”
阿弥低头了下手表:“温老师,现在才七点多一些呢,不晚。”
阿弥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她体会不到温和眼神里的威胁,总之范小祝就没那么神气了,她穿好鞋子,就拿着车钥匙上了车。
知道是范小祝开车后,阿弥惊奇得不得了:“小祝原本会开车啊。”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比你大好几岁呢。”小祝忍不住又抬手摸了摸不舒服的脸颊,在红绿灯路口停下来。
阿弥手指勾了勾,小祝比她大三岁而已就能做很多她做不到的事情了。知秋比她大九岁,就更厉害了吧。
六十秒红绿灯交替时间。温和眼角动了动,最后仍是抽出一张- shi -纸巾,往范小祝的脸颊上摁了摁。
范小祝想开口问点什么,或者是想拒绝,到最后都还是咬住了牙。后边坐着的阿弥虽然看不见,可难免会因为她问的话产生误会吧。
温老师是个怪女人这件事情,范小祝觉得,她知道就好了,没必要说出来让阿弥跟她一起感到恐慌。
用- shi -纸巾敷过后,红倒是不那么红了。
温和冷漠地盯着范小祝的脸,内心崩溃,要怎么解释那一排牙印呢,那么完美无缺的牙印,很容易就能确定是我的。
脸好像没有肿的感觉了,可还是有点疼,范小祝特别难受,开车的时候还好几次仰头想瞅瞅自个的脸,都被温和拦截:“开车的时候专心看路,照什么镜子。”
温和家住的郊区,四处的房屋不多,隔着好远就能看见她家的琉璃屋顶,在- yin -沉沉的天空下散着淡淡的光晕。
这印子为什么还没有消下去。
温和捏了捏下巴:“我们去找个地方先吃早餐吧。”
阿弥咦了下,抬起头,中断了对知秋的想念,有些奇怪:“不是说好了去温老师家吃早餐吗?”
在阿弥的鼓励下,小祝才敢发声:“是啊,而且我还没有刷牙呢。”
温老师你也没有刷牙啊。
于是车子得以顺利地停在温和楼下。
“温老师,我们到了。”范小祝又摸了摸脸,若说之前只是觉得脸有些不舒服,那这会,她总觉得脸上一定长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不然温老师为什么一直盯着看,还试图嫌恶地帮她擦干净。
想照镜子。
想找缝……温和看着那个牙印,脚步有些虚浮,浮着浮着,昨天的梦就上来了,其实她只是单纯的看见一朵软软的云飞到了她嘴边。
于是哈哈一笑,就咬进了嘴里。没想到这朵云那么软的同时又那么Q,于是就多用了几分力。
阿弥头次来温老师家里的,往前没几步人就摔了个大跤,不过一点也不疼,她摸着身下的堆挤在一起的小球,即惊又喜。
“那个是海洋球,很舒服吧。”小祝被阿弥的样子逗笑了:“这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你肯定摸不出来是什么的。”
阿弥在装满了海洋球的池子里扑腾着:“好舒服啊,小祝你也来。”
小祝其实还没有进这个池子玩过,温和家的东西,她没那个胆随便玩,看着开心的阿弥,她不禁有些羡慕。
天真总有天真的好处,阿弥做很多事情在温和眼里都是小孩子行为,不值得责怪吧。小祝偷偷瞥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陷入发呆状的温老师。
“你玩吧,我先去楼上刷牙洗脸。”范小祝对温和家倒也不陌生了,说完就抬脚捂着脸往二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