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像停止了。
叶知秋说:“阿弥,晚安。”
她们努力地克制着呼吸,想要听见对方多些。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阿弥觉得知秋应该睡着了,她很小心地,很小心地学着知秋以往的样子,把胳膊从枕隙间穿过去,放到知秋的肩颈下边,轻揽过知秋。
两人身子也贴紧了些。
阿弥轻轻拍了拍知秋的背,难过资+源+整+理+未+知+数+归难过,她现在只想珍惜好不容易有机会睡在一起的时光。
可是无论她怎么样调整姿势似乎都学不到知秋抱她时那种自如,最后脖子甚至有些歪拧着,这使得她的脸和知秋贴得很近,她甚至感觉知秋的呼吸频率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
阿弥屏息侧耳听了听知秋的动静。
呼吸声似乎又小了下来,可她的耳朵痒了下。
她想起来,知秋咬她耳朵的事情,咬的时候,身上会很舒服很舒服,还会有些小开心。
阿弥这样想时,又慢慢想起来温老师说的话,温老师说,喜欢有很多种,而最深的喜欢就是占有,占有的方式最直观的表达方式就是亲吻。
温老师说,每个人都会喜欢亲吻的。
阿弥变得有点紧张,不过她还是试着慢慢凑近知秋的耳边,在黑暗中有些含糊地在知秋耳垂边轻轻地抿了下。
然后是脸颊。
她把胳膊从枕下抽出来些,慢慢地支起了身子,第一次把舌尖抵进知秋唇边的感觉此时占满了她的每一缕神经,她在知秋额头再次亲了亲。
知秋没有动作。
应该是睡着了,阿弥这样想着,于是又往下,在知秋的眼睑边亲了亲。
她的呼吸声不由自主地变得有些粗重,她的唇边往下轻掠时,她能明显感觉到两个人之前被压缩的呼吸冲撞在了一起,而她这时上半身也已然抵在了知秋肩膀上。
亲亲是碰一下,亲吻是进去。
阿弥轻轻地碰了好多下,每次碰到知秋唇边的时候,她都总感觉知秋的唇似乎总在跟着动,唇边似乎留出了微下的缝,有个微妙的声音不断在她酥软的头皮间叫着。
亲吻,亲吻……
她想亲亲知秋,像电视剧里相爱的人们那样。
阿弥大着胆子舔了舔嘴唇,鼓起勇气轻贴上知秋唇边时,轻轻地将舌尖往里递了递,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很轻,也很短暂,每次都只敢维持小会,然后停住,退出来,确认知秋没有动静,她才敢继续。
可是当柔软的舌尖掠过齿缝,抵到了同样柔软,带着热意和- shi -度的属于知秋的舌尖时,阿弥混身一紧就不舍得再退出来。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很笨拙,她学不来电视剧里的动作,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往深处索求,就在她有些沉浸其中,又有些无助的时候,后腰忽然就被抓了下。
而她本来有些不知所措,左突右闯的舌尖此时也被突然吮住。
“呃。”心尖似乎和舌根连在了一块,绷成了线,硬是压迫着喉间发现了舒服呓语声。
阿弥有些发懵,却又舒服得不敢轻举妄动,任由不知道睡着还是醒着的和秋吮着她的舌尖,也任由不知道睡着还是醒着的知秋轻轻翻转身子将她摁倒在身下。任由知秋的将她的舌尖抵回原处,任由知秋的舌尖慢慢抵在她的齿边,然后向着深处去了。
叶知秋也不擅长亲吻这种事情,她只是本能地紧紧地抱紧了阿弥,本能去挑拨阿弥滑而软的小舌头,本能的,在听见阿弥喉间轻呃出来的声音兴奋无比。
叶知秋的手探进了阿弥的睡衣领内,她的呼吸也慢慢加重,她额头的轻渗出的汗气里带着残存的酒味。
她的手到底有些凉,落在阿弥柔软而温暖的肌肤上,就像寒雨飘进了掌那样。即使不轻不重,也在阿弥有些昏沉的理智里激起了涟漪。
这样的慌张让阿弥下意识地摁住了叶知秋的手,让一切突然便止步于此。
春末的凌晨,微寒。
原本一片暖昧声息的屋里重新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她们仍旧保持着上下的姿势,叶知秋的手紧紧地捏着阿弥被拉扯开来的衣领,接着她身子便抖了下,极度压抑地,艰难地挤出一句话,她说:“对不起。”
然后就是第二句,第三句。
她说。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
黑暗中,叶知秋不断地重复着这一句。。
有些人,从来不曾失意,从来不曾溃乱,从来不曾绝望不代表她不会,极度的惶恐和愧疚将叶知秋往日积攒下来骄傲,从容,淡定撕得四分五裂。
知秋在哭。
阿弥感觉心口被戳进了什么东西,很难受,没办法呼吸。
叶知秋还在低语着对不起,她在颤抖。
“说对、对不起、会咬。”阿弥说不出话来,知秋流了好多眼泪,掉顾她颈窝里,好冰,好凉,可是她还是想努力的,学着和秋安慰她的样子。
她甚至还想再努力地笑一笑。
她深吸了口气,哽咽着:“说对不,起,会会咬耳朵的。”
她开始懊恼,刚才不应该让知秋停下来的,不是说好了的吗,知秋想做什么都可以。
为什么要害怕,为什么到最后让知秋变得这么难过。
阿弥的难过,让叶知秋更想从无可抑制的难过里逃离,她翻过身,平躺着,她也想说句可爱的话来逗逗阿弥的。
可一开口,泪阀就再次打开。
泪从两边的眼角往下轻轻地溢出,温热的液体淌过颤动的太阳- xue -,滚落到耳廓边时就已然变得冰凉,它们无所适从地在发丝间分离,在耳骨间蜿蜒,一寸寸将理智和最后的坚强淹没。
阿弥有些慌乱地坐起身,探手开了灯。
灯亮的一瞬间,叶知秋就伸过手,将灯摁熄,眼泪还是很不争气地往下流,可是声音好歹可以清晰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