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说着夸奖的话,其实长生在心里也挺纳闷,原主回忆里的郑晴歌可没那么好脾气,回忆里的她也是喜怒无常,动不动就制造一场流血事件。
长生跟她凑近了一点,闻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甜甜香味,长生觉得,这肯定是不争的功劳,她家不争多么成熟温柔的一个人啊,哪怕处在新生期,也是一个成熟温柔的新生期血族。
长生看着郑晴歌,“你要是不想去公会,那就只能跟着我了,现在的你太危险,还不能单独在人类社会里生存。如果跟着我,我就要教你怎么用血族的身份生活,哎,想当年,我就是没有人教,才走上了一条歪路,现在还后遗症无数呢,你可千万不能学我以前那样,要做一个好血族。”
长生说的沧桑,但郑晴歌完全没注意到她后面说了什么,她的注意力都在“跟着我”三个字上,顿了顿,她说道:“你没有地方住?”
“与其说没有地方住……”长生尴尬的笑了一下,“应该是没有地方躲。”
郑晴歌了然的点点头,然后用问今天晚上吃什么的语气问她,“你杀人了?”
“怎么可能,我才不杀人。”
郑晴歌挑挑眉,显然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长生看了看她,心虚的撇开视线,“就是吃饭的时候吃的太多了,一不留神,就把人吃进医院了。”
听起来……好像也不是什么大罪过,昨天以前她对吸血鬼的印象还停留在- yin -冷、高贵、手段残忍,然而看看眼前这个女孩,果然传说都是骗人的。
想了想,郑晴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夏芙,”长生盯着她,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小名叫长生。”
郑晴歌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长生有些失望,她低下头,听郑晴歌说道:“我叫郑晴歌。”
长生低低的“噢”了一声,郑晴歌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就情绪低落了,不过么,孩子的脸、六月的天,她看着年纪不大,情绪多变也是正常的。
郑晴歌把窗户的缝关上,然后看向她,“你不是要收拾么,去吧,然后跟我回家。”
长生听了,很自然的点头,“行,你把那个人扔出去吧,我留下来打扫,一会儿咱们在大门那汇合。”
长生把之前的生活习惯也带了过来,在她眼里郑晴歌就是换了一张脸的不争,所以支使她支使的很自然,但刚说完这句话,她就反应了过来,不争不认识她,现在她们是陌生人啊。
她连忙抬头,想补救一下,却见郑晴歌边走边应了一声,“好。”
诶……
长生看着郑晴歌的背影,微微歪了下头,然后才跑去卫生间,把清扫工具都拿了过来。
血腥气一时半会儿是散不了了,长生先把有脏污的地方擦干净,然后尽量将东西全部放回原来的位置,有的她不记得是放哪的,就一律扔进了杂物间,都做好以后,她下楼出门,彼时郑晴歌已经在大门口等她好几分钟了。
长生跑过去,第一句话就问她,“你饿不饿?”
新生期绝对不能饿着,只要郑晴歌说饿,她立刻就得去找新鲜的口粮,不然她自己小命就不保了。
看原主记忆就知道,被饥饿感控制的血族毫无理智可言,到时候哪怕是不争,可能也会轻而易举的拧断她的脖子。
听到她的问题,郑晴歌向她走近一步,然后轻嗅空气,闭上眼感受一下,她才睁开眼回答:“不饿。”
长生:“……”原来你饿不饿不是胃告诉你的,而是鼻子告诉你的吗?
既然不饿,那她们就可以走了,现在是秋季,人们都穿着长袖衣服,长生捂得更严,她穿着一件港式风衣,风衣领子立了起来,头上还戴着一顶灰黑色的鸭舌帽,一低头,整张脸都被挡住了。这还不算完,她从兜里摸出一副墨镜,墨镜很大,她的脸又太小,这么一戴,半张脸都遮在了墨镜之下。
郑晴歌无语的看着她,她这个打扮,活像怕被粉丝认出的明星,虽然只露了一小部分,但因为长得很精致,反而会引起人们的好奇心,让他们特别想知道,如果摘掉墨镜和帽子,这会是怎样的一个美女。
长生扶了一下墨镜,“我准备好了,咱们走吧?”
郑晴歌张了张口,想告诉她这么此地无银三百两,倒是更容易引来追兵,可长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她挎上郑晴歌的胳膊,装作小鸟依人的模样,其实墨镜底下的她正用一双眼睛四处乱看,生怕哪边就有一个会长派来的人。
其实就算真有,她也认不出来,会长底下人手千千万,原主总共就遇上过十几个,还回回都不重样,会长这么精明,这次派来的肯定也不是之前那些人。再加上还有潜在的无数普通血族都憋着劲想抓她,那些血族和人类一点区别都没有,她能看出来才怪了。
长生的整颗心都吊在了追兵身上,完全忘记了郑晴歌说过的她不喜欢碰别人,郑晴歌低头看了看紧紧贴在自己身侧的长生,又把视线转了回去。
她径直走向主路,昨天她的车就是被扔在这了,结果走到昨天停车的地方,看着空空如也的路边,郑晴歌怔了一下。
车呢?!
长生看她不动了,也把注意力收了回来,她把墨镜摘下一半,用老奶奶看报的姿势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呃,这里是主干道,不让停车的……”
不用问,车肯定是被拖走了,长生看着郑晴歌,“你这样不行啊,当人类的时候就不遵纪守法,还怎么当一个好血族,不行,得改。”
郑晴歌:“……”
她家在常市的另一头,是远郊的别墅区,车没了两人就只能搭别的交通工具回去,可不管是打车还是坐客运汽车,一想到要和陌生人同处一个密闭空间里长达两个小时,她心里的烦躁感就更严重了。
如果是以前,即使她有洁癖,也不会龟毛到这种地步,顶多在心里反感一下,该做的事情还是会做,当老大嘛,自然要能屈能伸,然而现在她情绪不稳定,于是,仅仅是这么一件小事,她就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