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焱从地上站起，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朝屋顶的另一侧走去。“情报收集完毕了？”
“是的。”
甲三迟疑了片刻，似乎有些犹豫该不该将那位最近的行动告知白焱，不过很快她就做出了决定。她的义务是分析情报组成员收集来的全部信息，然后进行分类汇总，最后传达给白焱。不管是什么样的情报，哪方面的情报，都有其价值所在。怎么使用它，是首领需要考虑的事情。
“在此之前，我们还获取了新一任将军德川喜喜的动向。”
白焱脚步顿了顿。“去地下室。”
……
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白焱将手上的卷轴合拢，这是刚刚甲三拿给他的，里面的内容基本包含了德川喜喜上任后一举一动的详细报告。幸好当初往幕府塞的情报人员都被安排在不显眼的职位上，不然将军换人很有可能就会被牵连其中。新老势力洗牌，那座城池可是又被浇灌了不少鲜血。
“首领，我们要做些什么吗？”
对于德川喜喜，甲三没多大好感。因为一己之私带着巡警组前往上任将军喜欢的酒馆闹事，甚至还命人砍了店里的两名陪酒小姐。如果不是坂田银时跟桂的出现，估计那天在场的其他无辜人员都很难幸免。
坐上了将军宝座，把前任将军的势力彻底打压殆尽，这一点无可厚非。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况前任留下来的臣子还是跟新主背道而驰的存在。私底下的行事作风却很难让人认同，心胸狭隘不说，伤害普通的平民绝非明君所为。
“如果再遇到这样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判断吧，只要不暴露服部所属就行。对平民的救援，不需要向我请示。”
白焱将身体往后靠了靠，双手交叉置于腹部。“新官上任三把火，何况是将军……总之，只要没有烧到服部家，那他依然是身份尊贵的将军。父亲在世时，对他的雇主忠心耿耿。现在服部家交到了我手里，只要我一天没有从这个身份里跳出来，就绝对不能给这个姓氏染上污痕。嘛——，虽然服部家现在并没有向谁效忠，但谋逆二字服部白焱担当不起。”
甲三点了点头，她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过……
“前些日子，您与您的兄长以及百地乱破的谈话被情报组的人注意到了，我这边也做了备份。”
“我们认识很多年了吧。”
白焱的双眼直视甲三，比起外人他对于自己这些下属十分信任，而其中的几名首领甚至更像朋友。
“你想问，我为什么会说出‘毁灭国家’的这种话？”
“疑问是有，但是我更想知道需不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哈哈哈——，难怪甲二曾经跟我抱怨过你毫无幽默感啊~。”
白焱双眼笑成一弯月牙状，一边调侃一边从矮桌上倒了一杯热茶递给甲三。
“我啊……本来以为全藏那种- xing -格很有可能会选择替好友报仇，没想到他竟然将全部的过错揽在了自己身上。我猜，你肯定不看Jump吧？一般的漫画剧情一旦扯上了亲友死亡，那后续的发展大多数会引起‘小范围交战’或者是‘全面战争’的爆发。”
“漫画怎么能跟现实混为一谈？”
“……谁说不是呢~。”
如果没有面罩的遮掩，甲三很有可能会发现她的首领此时的表情十分耐人寻味。话又说回来，她是不是真的得去找几本漫画看看？
“我接任服部家家主之位时，就跟你们强调过。效忠于我的同时，最重要的是效忠服部家，家族的延续优先于家主个人。全藏是我的兄长，身上也流淌着上一任家主的血脉，所以除了我以外，唯一能命令你们的人就是他。我不表态的话，你们肯定会有所顾忌吧。那么，我现在正式向你传达我的想法。”
“对服部家动手的，不管其归属于哪方势力，哪怕是将军本人，我都会不惜一切代价解决掉。对服部全藏动手的，亦然。为了避免本末倒置，一旦那一天真的到来，我会将自己从族谱中除名再单独行动，服部全藏接替我成为新一任家主。当然，只要是全藏想做的事，我同样会照此行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甲三险些握不住手上的茶杯，她并非是质疑白焱的能力，而是这一切对方早就打算好了！她有种预感，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服部家家主真的会换人也说不定。
“明明还有其他更好的方法不是吗？更何况，服部家好几代留下的势力以及盟友放在哪里都算得上是一个庞然巨物。为什么非得您自己一个人去做？还不惜从家族除名？您知道这代表什么吗？！！被家族除名的忍者……”
看着甲三焦急的面容，白焱唇角勾了勾。
“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欠服部家的。”
是的，除了家主的责任，还有属于旗木卡卡西的那份生命延续的债。
伊贺事件过后，如果神威不是神晃的儿子，如果高杉晋助与坂田银时之间少了那份幼年时期便链接起来的羁绊，或许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行动了。只要他愿意，这个世界没有人能抵挡住全力出手的旗木卡卡西，他有这个自信。神晃那个级别的，鉴于须佐能乎的强大，最多也就是有点麻烦的程度。
再加上他早就考虑过家主之位的问题。如果旗木卡卡西没有在服部家降生，服部全藏将是唯一的继承人。等时局稳定下来，不管有没有意外发生，他都差不多可以让位了。
所谓的‘毁灭国家’，比起一个玩笑，更像是试探，试探全藏的想法。
很神奇不是吗？有着旗木卡卡西灵魂的他从某方面来说跟全藏根本算不上是亲兄弟，但是两人面对身边同伴的离去所展露出来的又是何其相似。他不希望全藏走上‘旗木卡卡西’的老路，常年被自责与悔恨折磨，这个年轻人应该拥有更美好的未来。有服部白焱在，还来得及。
甲三收敛了自身的情绪，单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