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将今年秋的科举没有停止。
李峤这等文官威胁不到郑州,并没有受到多大牵连。
要说最气的人,怕是玉慈宫里那位老人家。
养女成龙三十载,如今之事,当真像极了三十多年前的自己。
应当更胜自己。
“她在哪里就没有思过吗?”华服女子依旧不失威严问着双膝跪着的青衣男子。
“少主人说是有自己的计划,让主人不要担忧,少主人说那日气了主人是他不孝,但请主人放心,少主人既然是您的女儿,想必定有万全之策。”
女人冷哼一声,“天下棋局,没有万全,连兵符都可以轻易交出…”
郑璇闭着眼睛长叹一口气,“兵权!”
是用- xing -命所换来的东西,看来那女子,当真是比什么都重要。
帝王家的情深,是祸不是福。
上阳宫北角,他正握着她的手,南婉一席话让她难以接受。
“你这次来,就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吗?”
南婉摇摇头,“你有没有办法,让天宇成,放弃立琴师为后。”
新帝登基,琴师为后,这句话早就在大肃传开。
这里面的算盘打的深,权臣之女,才貌双全,入住中宫在合适不过了。
天无痕冷笑一声,“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又能如何左右这皇权上的东西。”
“果真如此吗?”
南婉眼里,是不信。
君王的睿智吗,不管是对方什么样的心思都能窥探一二。
“琴师为后,与你有什么关系?”天无痕或许能帮她,但是他不明白。
新帝与琴师理应是南婉不熟之人。
“我只是不想有着如此才华的琴师,卷入这宫廷纷争中。”
“只是这样吗?”
天无痕的眸子一向深沉,即使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可是那分敏锐依旧。
今日的南婉,第一次见他如此穿着,没有惊讶,也没有叹息。
多年的情感,并不是就这样散了,而是南婉觉得也是可以放手的。
如今,她有了想保护的人,而不是躲在这人的保护下。
“看在往日份上,请你想办法!”
南婉不言明,天无痕大概猜到了,本生着的愧疚,如今被南婉亲自过来带来的风驱散了不少。
“上官家与相王有些关系,你见相王不难,相王是聪明人,权衡利弊你且告诉他,琴师若为后,江山定易姓。”
江山易姓,改朝换代,南婉听得明白,但是她不懂这和相王有什么关系。
道了别,南婉未多做停留,茶桌上的瓷杯上还留着淡淡的蝶香。
“这下,你可以放心了么?”
“放心什么!”
“她的心,我没有拿。”
天无痕用起了茧子的手替她擦着脸上的灰土。
“找相王有用吗?”
天无痕点点头,“相王是唯一一个能说的上话的宗室了。”
新帝登基,铲除了一堆人,宗室与百官,相王得益最多,在朝中占有一席之地。
而且相王如今怀有身孕的妻子,和上官家有些血缘关系。
如今朝野都在郑州的监视下,她是没有机会见到天子的,而且也不好借上官仪的口,身为女眷的上官婉儿,刚刚好豫王妃有孕,去王府探亲最合适不过了。
临近秋,离科举还有一月多,天哲在途中奔波,天气闷热的很,加之韦懿有孕在身就放慢了赶路的速度。
一路上天哲都提心吊胆。
从皇储沦为被监视的郡王,这些落差都让他灰心极了,若不是韦懿一路训斥,他那里能坚持到这里。
身怀六甲,韦懿当初是不愿与他同房的,觉得天哲太柔弱,不是当帝王的料,很有可能会被废掉。
但是通过种种观察,觉得天子对天哲的溺爱就是当亲生儿子看,而且天哲仁孝,这一点不用韦懿教,所以她才判定,天无痕之后天哲是能够继承帝位,在自己的指导下。
皇家利用他们韦家,同样韦家也会精打细算着。
去往房州的途中在一家驿站休息。
红色的皇宫内,皇权充斥的地方,天哲都没有受到过任何人的监视。
而这些赶车的人和士兵无疑都是来监视的,贬去房州其实是软禁罢了。
晚上,天哲不敢熟睡,但是韦懿还怀着孩子就小咪了一会儿。
凌晨的时候,驿站里的人一早就被驱散了的,只剩下一个伙计看门。
驿站楼道内有些油灯黑了都没有人去点亮。
天哲坐着,经不过这漫长的黑夜,打着瞌睡。
然后又被自己没了支撑的身体惊醒。
又过了一会儿,原本十分安静的驿站突然有了马鸣声。
天哲再次被惊醒,这次是慌张的,他想出去看个究竟。
前朝太子,已经是众矢之的。
只见屋外,悄无声息的死了很多人?
这些人天哲都认得,是白天跟在马车旁的骑兵。
他们手上拿的暗器?
就在天哲惊疑之时,一个黑衣人捂住了他的嘴巴将他推进了房内,进去关门只在一瞬间。
天哲大惊,想要大叫,但是被堵住了嘴。
“你叫出声今夜便要死在这里了!”
天哲瞪大眼睛。
“你是谁?”
“我是派来救太子的,请跟我来!”
“为什么?”
“请少主跟我走!”
黑衣人没有回答天哲,因为郑州派来的人马另外一批已经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