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就将堆积的案件全部处理,得罪了几大家族。
韦氏居四姓之首,苏道在韦家,无疑直接把矛头也栽到了韦家手里。
韦家人行事向来都谨慎,自韦玄贞当家后就收敛了不少,在河东一代的大家,平衡各势力的关系也做的极好。
苏道一来就搅和了,现在韦家也被默认为是和官一道的了。
苏道这烫手山芋,韦家想扔又不敢扔,只好来借河东道的总管,看看这里有没有法子。
“你可曾看过那信中写过什么?”
韦玄贞点头,“他办公严密的很,不许下人靠近,平日看着苏道温文尔雅,但是办起事来骂下人的凶可不一般。”
“特意安排了新人故意不知情进他房间送茶水也是看到过些字样的。”
“机密,且是见不得人的事,他当然要发火,都写了些什么?”
“大部分都是东安!”
柳程三拽了拽胡子,平缓着呼吸皱着眉头,“河东安定吗?”
这也没什么,也看不出是什么机密,但是透露了一点。
“他果然是朝廷安排来监视河东道的!”
“是啊,否则又怎么会赖在我家这么久。”
韦玄贞又道:“他刚刚来还不到一年,河东那些本凑紧的旧贵族们之前的矛盾旧账全被翻出来来了。”
柳程三抬了抬手,“这个我知道,说是翻陈年旧账,替老百姓申冤,无非就是想挑拨离间,他想拆了河东。”
“我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如今我韦家已经是得罪了各个家族了,在河东是…”说罢韦玄贞叹了口气。
韦玄贞抬起头热泪盈眶的看着柳程三,“大人,你得想个法子啊!”
韦玄贞这么一说,说的柳程三都慌了,“再怎么说他薛礼是我柳家的女婿…”仔细一想,今日这女婿可没给叔叔好脸色看啊。
柳程三又捏了捏酒杯子。
他自幼在这高墙之内长大,人唯权唯财可以六亲不认,女婿一外姓又算得了什么,真若撕破脸,河东随时可能被讨伐。
其实最希望生乱子的是韦家,韦玄贞表面担忧着河东会如何,河东这些贵族会如何,其实他巴不得朝挺来讨伐河东。
若天下乱起来了,郑州的位子也坐不稳,那么大肃现在最有机会继承皇位的自然不是上阳宫那位被废的了。
如今有资格继位的不是别人,正是韦玄贞的女婿,大肃的庐陵王李哲。
河东若反了,势必天下也会反,到时候推选天子的时候,定会从李氏皇族中选。
这些贵族一手扶持的李氏江山大肃王朝,没有理由取而代之,取代不可能的,谁都不想再次经历南北朝,那个战乱不休的年代。
郑州还在洛阳城内享受着权利,那种万人之上的权利,丝毫没有发现河东的异常,以及别人下的圈。
苏道确实是郑州派过去监视河东的,但是郑州没让苏道去挑拨河东道的旧贵族们。
河东是块难啃的骨头,郑州也知道啃不下来就只能放着,只要自己不废帝懿立,那么河东就不会出事,等朝政稳固在打压也不迟。
郑州想的,和曾经大肃的每一位君主都一样,但是郑州忽略身边的人。
河东原本和睦相处的几个家族如今因为一些陈年往事而闹翻了,苏道将事情报给了郑州。
郑州当然是高兴的,他巴不得河东散成一锅粥,之后收拾起来,借东家打西家岂不是更好。
从这里,郑州觉得自己重用苏道将玉华嫁给他是明智的。
郑州一高兴就想奖赏苏道,虽然想将苏道调回洛阳留在身边,但是一想到河东那边需要人周旋郑州就打消了念头。
找了娄师德私下商量,想升苏道的官,给个爵位也是可以的。
娄师德觉得郑州这个到不蠢,但是也不聪明。
“将军,不可!”郑州将想法告诉了娄师德,当时就被娄师德否决了。
“苏道之才咸阳令实在委屈,宗仁为何觉得不可?”
“让苏道去河东是为考察苏道,也是为了监视河东,河东之地的重要将军是知道的。”
“河东乃北地要塞,长安的屏障,自古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娄师德点点头,“如今河东拢聚关中贵族,非朝廷所掌控,若将军这时候奖赏苏道,那么就显得很刻意了。”
郑州仔细想了想娄师德的话,恍然大悟,“我若奖赏了苏道便会让河东那些人我是故意这么做的,河东便会对朝廷有敌意。”
娄师德点点头,“是敌意加深!”
“怎么讲?”
“河东道对将军掌权一直都不满意,将军未发觉吗?”
说着郑州就来气了,河东道的总管他迟迟没有换,河东联名保柳程三,在几个大臣的劝诫下郑州才作罢,河东一直是他的心梗。
幼时他也曾听父亲讲过郑氏也是关中四姓里的一个,但是一直受其他家族的排挤。
若不是当今太后选择了进宫,郑家哪有今天。
只是郑源死前也没向任何人说过太后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于他而言,这个让他光耀门庭的养女,比任何亲女儿都重要,即使别人说不是他女儿,怕他也是要辩驳人家几日。
“河东那些老家伙,一直都看不起我郑家,说我郑家有今日靠的都是女人。”大肃的礼制中尚儒学,被这样说是极大的侮辱,郑州自幼- xing -子就沉稳不住,野心也是露于外的。
但是这样的人,恰恰好是皇帝最不怕,最好控制的人。
所以无论郑州如何,天无痕都选择将他留着。
当初救妻心切是真,不惧郑州也不假,至于鱼符借给他玩几天又如何。
唯一让天无痕心疼的就是郑州灭了白家让体弱的妻子卧床了几日留下了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