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无痕骑着青骓连夜追赶,寒风凛冽硬生生抽打在他脸上,双唇都将之冻裂。
骑兵的行军速度很快,天无痕快马加鞭的赶,张亮负责的水军已经开始渡水了。他必须要快一点了。
绝不能为了一己之私错失战机,他在心中默念。
天亮之前终于赶到营州,但是由于劳累过度,他是被青骓驮着进军营,这可把李绩天道宗和那一群将士吓坏了。
还好张仲景随军跟来了,天子帐外,天道宗焦急的反复走来走去。
“行了,你这样也不是办法。”李绩是陪天子走过生死之关的大将,他深信这位年轻的天子,非凡人。
天道宗在担心,毕竟自己是保护天子的,自己先赴了营州,留天子一人…而今又出了这样的状况,他能不急吗,他比谁都急。
张仲景在帐内把着脉,擦了把虚汗!
“圣上这是怎么了?”要知道,天子此时若出事那么东征之事再无可能,军心必乱。张士贵被迫隐退,如今再被重用,他指望这次东征能够再次报效朝廷。
“各位将军不用担心,陛下这是劳累过度,休息一日就好了。”
张仲景的话出让众人松口气。
“今日之事莫要声张!”帐外的风一刻也不曾停息,帐内烧着碳火,太阳落山时他才醒,醒来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军营里。眉头一皱就将李绩张士贵喊到帐中,用着虚弱的声音下了第一个命令。
“可是陛下今日…”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现下军中肯定是种种猜忌。
“看来,得想法子才是,懋功如何看?”此次出兵辽东道的行军总管他给的是李绩,灭东突厥李绩也有功,南伐时又跟随了天子同去,对于天无痕来说,他更看重李绩。
或许又是因为他得知李靖原本是秦王麾下的缘故,才对老将军故意疏远。这次东征,李靖在家中养病。
“如今军心确实有些散乱,既然陛下东征,应谴责渊盖金之罪行,以振军心。”
“拿纸笔来!”
次日,就在军中还在讨论天无痕彻夜而回,是什么原因时,天子手诏就下来了,散布于军中已经大肃上下,数落了渊盖金不忠不义,暴政的罪行。
天子手诏,什么意思,就是天子亲手写的,这就意味着,天子好的很呢!至于前夜看到的什么…最好是当没看见。
此次东征水军四万,陆军六万,十万大军左右夹击高句丽,他不信拿不下。
营州屯着六万步兵,薛礼也在内。
战争一触即发,不想死就只有站前好好习武,步兵营中的陌刀兵,这种活下来几率极小的士兵更是。谁都不想死!
虽是步兵,但是也配弓弩,只不过只有箭矢三十支,再配横刀以及圆盾。
“起来!”
尘土满天的校场内,薛礼拿着横刀,指着被他将刀打得离手的元十七怒哄道。
元十七怒红了眼,死死盯着这个格外照看他的男人。
自己是南方人,比女子黑是正常,这个相比自己也是黑不了多少什长,与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一比,竟然是白不少了。
而且许多天的接触下来,他能感受到薛礼的细致,那是极少有男子能做到的。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男人要一步步的逼自己呢?练的不好死于战场,那是活该…但是元十七不想死,才会和薛礼日复一日的拼命练。可是元十七和薛礼无缘无故,何来得他如此关心。
薛礼和他想的一样,不想死,但是他多想了一个,不想身边的人死。
好不容易熟悉起来的环境,薛礼不想最后就又只剩他一人了。
元十七再次拿起沾满黄土的横刀,拼尽全力砍去,一刀,两刀…
薛礼节节后退,“好,就是这样,再来!”
营州这边在待命,张亮那边的书信还未到,一旦到了,天无痕就会下令,将梁朝久攻未果的辽阳城一举拿下。
“张亮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校场内,恢复如常的天无痕带着天道宗视察。
“正值北风,渤海海水不定…不过一切都如常。”
难的他今日心情大好,从主帅营中来到这校场。
看着校场中一个个大冷天留着大汗,勤奋练习的士卒,随后眼睛定在了校场中央两个正在拿着真刀的年轻人在比试。不禁想到了当年他这般年轻的时候。
“承范觉得那二人怎么样?”
天道宗随着天子的目光也看向百米远的地方,两个瘦弱的男子在比试。
仔细一看,这二人都是在男子中长得瘦弱的,再仔细一看,这二人的一番比试可看出,就是这校场来三五个人也不一定能拿下那二人。
“人不可貌相,左边那个个子虽然矮,但是人力道十分足,是可造之材。”
天无痕摇摇头:“高一点的男子,虽然被打得后退,但是你仔细看其脚步。”
天道宗按皇帝的话特意看了看男子的脚,“步伐沉稳,丝毫颤动…”
“这人习武已有数年,就是与承范你,也是不差的!”说完天无痕就乐呵呵的走了。
天道宗不解,皇帝怎么单凭几个动作就看出了那人功夫如何。
回到议事厅内,天无痕让李绩替他选一百死士,一来护卫自己的安全,二来以备不时之需。
死士的意味,就是有不畏死之心,为君生为君死,死忠!
辽阳城易守难攻,昔年梁炀帝举国之兵都未曾拿下辽阳,反而引起暴乱,天下纷纷起兵造反。
天道宗在皇帝走后去了先前议论的二人比试的地方。
“你叫什么名字?”天道宗朝刚刚停手的薛礼道。
圆领长袍,明光铠甲…将军的装束,只是不知道是哪位将军。
“将军。”薛礼与元十七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