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一场,两个人不相上下,看的众人连生叫好,皇帝也是高兴的,连连称赞张士贵教导有方。
“下一场,七营元十七,三营牛大壮。”
只见台上站着一个八尺之高的粗壮男人,身形足足大了十七两倍。
薛礼心下一惊,没想到这屠夫竟这么大个,十七身上还有伤。
天无痕见两个人上场时也有些惊讶,二人身材差了不只一等。
认真瞧了瞧,他发现那个年轻的男子是前日所看见比试输了的那个人。
这让他觉得格外有趣,“卿觉得何人会取胜?”
张士贵认真瞧了瞧,“左边的人骨瘦如柴,身形小,但是看他的身手应该是个练过功夫的人,右边的人高大一些,应当有些力气,前期若拼,定是右边的取胜…不过…”
“不过舍弃拼力气,避开对方优势,还是有取胜的机会。”
“陛下所言极是,不过是这胜率极小。”
“那就看卿的士卒们如何取胜了。”
上场时,元十七刚开始朝指挥台看了一眼,天子侧目在和张士贵交谈。
登时元十七脑海中闪出无数画面来,鼓声响起时才正视了前方的人,一个比自己高大太多的人。
自己有伤在身,是万万不能碰及左臂的,拼力气是肯定拼不赢了,那就只能避其锋芒,和对方耗。
薛礼看着都替他担心,不过他想以十七的聪明应该是知道怎么应付的吧,换做自己对付那牛大壮那是有不少法子的,先前娶夫人时,夫人的堂兄阻拦,个头也不比牛大壮小多少,何况那人还是个小将军。
元十七想着先探探底,快速的挪动步子出手试探了一拳。
果然,拼力气必输无疑,而且还会搭上自己半条命。
九成力打在牛大壮胸口,“你在给替我挠痒痒吗。”
不料牛大壮看着笨拙,实则身手反应都极好,鼓起了劲,抓着十七过来的手就是一甩。
小小的身板,很轻易就被他提起来,差点甩出了台子。
十七单膝跪地,重重砸在木台上—砰—的一声响起,他这才稳住自己没有落到黄土上,揉了揉自已的肩膀,显然那一下甩手让他痛的不轻。
这人的力气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左手还在隐隐作痛,明显的感受到了一股炽热感,似乎伤口又在流血一样。
“再来!”牛大壮似挑衅一般,他是三营被公认为能够进天策军的人。
不能再轻敌了,但是牛大壮见他不肯过来,于是以为他怕了,迈着重重的步子靠过来,被元十七一躲,扑了空。
牛鼻子哼了两下,显然他也是要来真格的了,天子在台上看着,他也想给天子看看自己的本事。
赤手空拳,能用的就只有自身,而十七身上又有伤。
刚刚那一下甩,触及了十七的左手,那一下痛,薛礼看的出来,若十七非一般人,怕早就痛的失声了。
牛大壮步步逼近,十七躲闪了一次,接着就跟他拳脚接触了。
十七的力气与他相比,实在差太多,而那牛大壮也不似一般的莽夫,抓死了十七的手脚,—咔—,骨头错位的声音在台上响起,台下听的毛骨悚然。
“圣上,依臣看就到此吧。”张士贵爱兵如子,此时早就看不下去了。
“不急,先看看,若怕死他会服软,朕也不会要贪生怕死之辈。”
“这…”看着天子观看的正有趣,张士贵只好不在做声。
牛大壮趁十七疼痛的扭曲着脸的时候将整他个人举起,八尺多加上手臂的高度,台下的人都抬着头,提着心替元十七担忧。
摔至地上,那是黄土的地面,上面有些干了的黄沙。
十七鲜艳的血从口中撒到了黄土之上,与那黄色,格格不入。
“够了!”薛礼忍不下去,再这样下去十七会死的。
“圣上!!”张士贵坐不住了,这可是他的兵啊,要死也是要死在战场上。
天无痕皱眉,摩挲着自己的手,沉闷着不做声。
“你还不认输吗?”
牛大壮第一次瞧见元十七这样的人,先前与他打的人,有的还没交手就认输了,有的交手不过三招也跑了的。
十七晃了晃有些沉重的脑袋,将淤血吐尽,撑着瘦小的身子,还未起来又是一趴。
牛大壮用手按着他的头:“认输吧,这里不是战场!”
自己人,牛大壮不想太狠,天子在台上未喊话停,他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元十七面部狰狞着,突然趁牛大壮松懈之时将他的手掰住咬了一口,牛大壮吃了痛,松开了手,元十七趁机会将他搬倒,牛大壮头朝地,全身扑了下去。
十七自知力气抵不过,但是人都有软肋的,牛大壮也一样。
元十七的右手紧扣着牛大壮的头,随后又用左手死死锁住他的喉咙,将牛大壮反向的拉了起来,肚子挨在地面,头和脚被锁起。
牛大壮此时脸被胀得通红,喘不过气来了。
元十七用尽全身力气,“服不服输!”
牛大壮不甘心,这不是趁虚而入吗,凭借实力自己根本不会输,可是牛大壮却不得不认输了。
锁住的是喉咙,还有双手,以及自己的手指还被掰住了。
只要元十七一用力,自己的手指就没了,喉咙处也锁着,只要元十七锁的足够久,自己也是招架不住的,还有可能死在此。
元十七看了看薛礼,这是昨夜薛礼教他的方法。
“认!认!我认输!你轻点!”
即使天子在上面看着,可是牛大壮不是元十七,他还不想死在这里,或者缺胳膊少腿,那样进了天策军又有什么意义呢。
台下众人纷纷叫好,以智取胜,这在兵家里并没有什么不好,反正行军打仗,不论过程,只要赢了,就是胜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