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样?”战马从未停过奔跑,他们在逃命,天道宗看着薛礼脸色不是很好。
薛礼摇摇头,战场厮杀,这一点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残酷,在河东也见到过仗势欺人的打斗,也见过刑场上的死囚行刑,但是都没有这样的残忍。
从薛礼拿起弓,- she -向天道宗身后的高丽士兵头上时,薛礼全身都在颤抖。但是他知道,自己回不去了,手上已经沾了血。也让他知道,战场,是一个磨灭人- xing -的地方。
“你为何会知道这样的路?”
“求学时,看过各方的兵书,所以来东征之前将辽东的地形也了解了一遍。”
天道宗深深的叹了口气,似乎是在后怕,“幸好我将你带了出来,否则,那里就是今日我的葬身之地。”
以萧瑀天孝恭等一干宗室留守洛阳为主的朝廷,如今气氛颇为活跃。
张亮在平壤的捷报也传到了大肃朝廷之上。
朝堂上,天子走前特意下旨,英王天哲年满十二,便让他参与朝政,从旁学习。
那么这代理监国的人就成了一个十二岁的少年,不过主事的依旧是皇后,由河间郡王以及萧瑀坐镇,郑白两家辅佐。
“张亮一事,意味着大肃攻高丽之事是必然,太子…殿下,您觉得此事如何看?”
若将高句丽拿下,政绩上是帝王的一大功,接下来回来天子要做的事情,这些百官不会不知道。
天子第一亲征,平定六诏,回来就处死了李玉,接着又砍了郑白两党的左膀右臂。
那么这次回来,还不知道是要将郑白两家怎么办呢。
天无痕走后没多久,郑州就私下联系了前些年被封为晋王的庄王。
若天子要将皇位给天哲,那么削弱郑白是必须,而除掉天宇成是必然。
朝堂上,多年不上朝的晋王,如今紫色玉带蟒袍站立于朝堂上,位列百官之首。
天哲在明台之上,在华贵女子的身侧,满心不喜。
在皇宫十二年,若不是有宫人说起,他早已经不记得自己的生父了,而如今这个多年未谋面的生父突然站在自己眼前,他心里闪过一丝恐惧。
所谓口中的皇叔,他早已经视作父亲,而且天无痕对他以及妹妹的疼爱,是可以看见的,他从心里感激。
皇家的儿女,懂事得及早,天哲知道自己身处在何处,时刻记着皇帝对他的教导。
面对晋王的质问,朝臣都知道这是不尊,但是天孝恭没有说话,连萧瑀都是沉默的,两个老臣既然深的皇帝重用,那么他们也要看看这新储君,未来的太子殿下,会如何应对。
天哲轻轻扯了扯皇后的衣角,恐惧是自然的,面对对自己一上来就凶神恶煞的父亲,多多少少内心都有触动。
白沐雪摇了摇头,这孩子秉- xing -纯良,太过儒弱了,他与她替他清理后患,在世家中挑了韦家这种朝中势微的女儿做妻子,是实在替天哲想了太多。
“你切记住,你是储君,大肃未来的天子,天下没人可以左右你,威胁你!”
这事还要靠天哲自己处理,毕竟她与他不会在这深宫守他一辈子。
天哲点头,“高句丽无礼在先,圣上亲征讨打,拿下是必然,但这必然之中,是圣上安排之明,而非大势所趋!”
从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口中说出这样的话,让众臣惊讶。这倒有点像天子当年年幼之时了。一时间让众臣都差点以为英王可能是天子所出。
天宇成剑眉一紧,抬着头怒睁着眼睛,他从心里是厌极了这个孩子。
下朝后郑州找到了晋王,“王爷和相王走的近,如今朝中局势想必王爷也知道。”
“急什么,你以为他真会除了你?”
“不是,只是…”
“放心,且不说辽东能否拿下,就算拿下了那么西南这颗钉子她要该如何除,朝中,她是不会那么快下手的。”比起辽东捷报让朝堂活跃,那么西南吐蕃边境又死了个守官将领更让群臣震惊。
天宇成捏着杯子,以往的颓废样似乎都飞走了般。
郑州还是不安心:“也是说他终究是要除掉咱们的。”
天宇成看着郑州,这些个大臣们都是些求自保而能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人。
“相王那边就放心吧,不会失信于我们走到白家那边的。”
郑州点点头,说他一手遮天,却也是要防天子防白家。相王是天子都盯着的人,洛阳及长安有名的歌坊,妓院等其实大部分都是归皇家,而幕后人是相王。
白家这边和郑州的顾虑也不会差太多,但是他们走的方法是不一样的。
“韦老弟!今日有空来我这太师府?”
“白兄!”
今日洛阳城来了不少从关中过来的人。
“还要感谢白兄,以及皇后娘娘圣恩。”说着韦弘毅抱拳朝着天摇了摇手。
韦家与白家是世交,韦弘毅是上任家主韦弘表的弟弟,现在的家主是他侄子韦玄贞,也就是英王将来正妻的父亲。
皇后看中了韦家的女儿,这少不了是白家从中鼓吹的。天无痕当然看的出来,所以他才会思虑多年,一拖再拖,直到出征前心软了下来。
白段想的是将来韦家做大,念及旧情,白家还可以得已保存。
“可是听闻韦公子,和相王走的近?”
丽苑的东家是相王,这是朝中几个上层人都知道的,而韦玄贞在多年前就被白段盯死了,但是他自己还不知道。
韦弘毅面露难堪,韦玄贞接触相王,也是求自保,朝中几个王爷中除了晋王,就剩下相王势力相当。
只不过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而且韦家也极其会看人,相王的城府乃是晋王所比不上的。
“我那侄子天- xing -风流,管也管不住他,不过我回去会告诫他的,还请白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