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伸手刮了下阿弥的鼻梁,满脸笑意。
其实安慰一个手术前的小女生并没什么好奇怪的, 只是叶知秋亲吻阿弥的动作过于温柔, 在时间上也有些长, 一干医护人员看得眼睛都不眨。刚开始只觉得场面温馨,后边就慢慢觉着哪里不对。
太亲密了啊, 不像是医生对病人的安抚, 也不像是普通朋友,亦不像亲人。
叶知秋面上全是笑意转过身来便对上了一干有些惊诧和充满疑惑的眼睛,她瞪时怔了下, 不过很快她便稍是收敛了下表情,冲齐博点点头:“辛苦您了。”
还在处于迷惑中的医护人员一齐心照不喧地笑了笑。
虽然没人说什么, 叶知秋却仍是不可以遏制地感到心慌, 在手术室外边走来走去, 脑海里是阿弥那双于她而言美丽异常的眼睛,唇边是阿弥眼睫的颤动,这一切,再加上医护人员们的笑……
我刚刚是干什么啊。
幸好只是亲吻了眼睛,叶知秋来回地走动着, 一会头疼地拍拍额头,一会柔叹气摸着额角。花了比往常更多的时间才让自己恢复了平静。
这有什么呢?难道你是害怕被人笑话吗?叶知秋轻拧了下眉毛,你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不过是亲吻了一下阿弥的眼睛。
也就是手术台上这么会了,以后应该也没多少机会像今天那样亲吻她吧。
叶知秋很快便将这些纷杂的思绪抛诸脑后,静静地捏着手指等待。
术后阿弥的眼睛被缠上了厚重的绷带,要次日才能拆。
“知秋。”阿弥一出来,手就那么直直地伸着,想要找到那抹熟悉的感觉。
叶知秋没有让她失望,一双手握了过来:“我在这。”
局麻虽然不影响意识,可毕竟是作用于眼部,阿弥感觉有些昏沉,握着知秋的手就睡了过去,手术中她都没敢睡。就想出来的时候确认知秋一直都在。
握得很紧,叶知秋手一下都拿不开,只能任由阿弥握着,她坐在床边低头看着阿弥的熟睡的面容。
多数时候,叶知秋都只能看到阿弥鼻子和嘴唇,还有白里泛着轻微的脸蛋。
阿弥的嘴唇现在已经不红也不肿了,甚至因为手术的原因,而变成了很浅粉色,有点干燥。
叶知秋单手从床边柜上拿了棉签沾水给阿弥点在嘴唇上,一下一下。
亲嘴和接吻有什么区别呢?
联想想阿弥问的问题,叶知秋不由自主地笑了下。傻不傻,居然把这种问题问出来。
其实都有过这样的疑惑啊。叶知秋也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却没有实践过,她也不过是从好友们偶尔闲说的闺房话有了解些许。
亲嘴就是碰一下,接吻就是舌尖撩拨,另一种意义上的缠绵。可以持续很久,会让人晕乎乎的。
棉签从左到右,很小心地点着,点着点着就慢了下来,叶知秋眼睛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阿弥已经被涂润的粉唇上。
其实她的观点和阿弥差不多。光是想想两个人口水会卷缠在一起就觉得恶心,可是在这种刻她却不再有那种想法了。
阿弥的小舌头,应该会很软吧。
叶知秋的手抖了下,即使旁边没有人,她亦是像做了件坏事的人,面上全是无地自容,转开头不再去看阿弥。
你在想什么呢,叶知秋。
到了晚上,唐叔带着唐果来看阿弥。
“阿弥,是不是等你能出院了,眼睛就可以看见了吧。”唐果扎在书包里翻出来一盒彩色笔:“这个送给你,你肯定会喜欢的,有24种颜色的笔呢。”
唐叔和叶知秋都被唐果折腾得有些头大。
“治病一样的事儿,哪能一时半会就好的,需要时间的。”唐叔揉了下唐果的脑袋。
阿弥完全没有失落,反倒显得很开心。等唐叔带着唐果走后,她就缠着让知秋给她说都有哪24种颜色。
唐果这还是头次给她这么正式的送东西,让她很开心。
叶知秋此时已经另外拉了个凳子坐在床边,给阿弥细讲着每个颜色的区别。因为阿弥记忆里的颜色有限,叶知秋只能通过阿弥已知的颜色来解释相近色。
颜色太多了,叶知秋却一点也不觉得疲倦,耐心而仔细,讲到最后一个颜色的时候,她停下来,看了眼阿弥。
阿弥已经好一会没有说话,这会嘴巴微微抿着,时不时因为呼吸而略微启开条小缝。
睡着了啊。
正好最后一个颜色可以不用讲。
叶知秋伸手轻摸了下阿弥的脸颊:“反正不讲你也知道的。”
是黑色。
有光入眼,是太阳。
范小祝晕乎乎地在床上眨着眼睛,盯着窗对面,阿弥家生斑的外墙发呆,呆了一会她就想起来今天要去医院看阿弥。
起床洗漱后,范小祝老样子,套着卫衣,踩着蓝球鞋,爽利的出了门。
阿弥家后院还是老样子,外婆原来种的那些东西在寒冬来的时候已经都萎了。范小祝盯着那堆黄黄的草有些伤感。
那里再也拖不出她心爱的死飞。
想到跟随了她许久的死飞就那样三下五除二地被小流氓们解体在天海城,她就不由得痛心疾首。
有时间还是得再弄个坐骑。
范小祝咬着热包子往街头方向走,打算去坐公交车,反正也要不了多久。
差不多在这个时候,在长勺街尾一辆四轮小车正往街头方向驶。
车子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不过车子里的人似乎一点也在乎别人的注意力,只是不时地的盯一眼放在副驾驶座上的一台仪器。
仪器上有很多数字转表将车子的颠簸动静一一反馈出来。
这条路确实应该修一修了。温和新抬起头,镜片后狭长的双眼微眯,盯着眼前的街景慢慢地发起了呆。
阿弥同学的家,小祝同学的猪窝……卖老油条的店铺。
车子轰地震了下,发出金属刮擦的声音。
路段还是太破,温和轻皱眉头猛踩了下油门,车子嗖地窜出好一段距离,然后她就注意到了前边穿灰色卫衣,兜帽拉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