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正愣神,一时没反应过来,就看着轮椅冲过来直接撞到膝盖上,接着又是一推,虚弱的她经这一撞一推便往后踉跄着连连后退,结果脚踝一崴,就往旁边摔倒过去。
而此时祭台正开始缓缓开启,祭石板下陷,然后分裂成六片,之后便似花瓣盛开般向周围分开,露出里面墨绿玉的六面井壁 ,深不见底,正摔倒在井沿边的周淮感觉井下似乎有股- yin -冷寒意裹住了自己全身,冻着她浑身一个哆嗦,想起身立刻朝后退了几步想离这井口远点,可还未走几步,圜台旁那背包里的D定S时Z炸D弹恰在此时爆炸,巨大的气浪直接就将她掀飞抛进了井里。
第3章
承平二十八年,景国都城长平城长兴街中一茶楼内人声鼎沸,说书人正吐沫横飞的讲着今朝开祖皇帝武允昊为了天下百姓,推翻□□,建立大景的丰功伟业。只是今却没有如往日一般得到满堂喝彩,底下坐着的老少爷们此时嘴里讨论的都是另外一个人——云州西惠王府上带着玉鱼出生的孩子来京面圣时被选作了太子妃。
说书人一看这情况也说不下去了,但今儿这赏钱还没有挣到手呢,不能就这样下去啊,想到这,说书人停了话,眼睛转了转,就把惊堂木一拍,顺势说起了这几日被众人议论的沸沸扬扬的新奇事来:“武萧陈,沈段方,周卫张……今就说说这九个显赫之家的周家。五年前的秋天,景国开国三国公之一的云州西惠公独子周擎,他夫人生了一女,那女娃出生就抓着件玉鱼,当时就被当做件奇闻传扬开来,这事还惊动的当今圣上,在弄清楚确有其事后,认为这是祥瑞之像,不仅大肆封赏的西惠公府上下,还将瑞亲王府的嘉敏郡主赐婚给当时在京中做太子伴读的周擎长子周渝,后来每年到了那个小孩的生辰月,还会特意命使臣前去云州祝贺。
而今年初春,西惠公府孝满一年,承袭爵位封为西平侯兼任云州刺史的周擎,遵帝命携其女进京谢恩授印。不料景帝武明泰见到其女,甚是喜爱,不仅亲口赐名为‘淮’,还在西平侯回云州时单独留下了其女,日日带在身边照顾教导。后见到不久前刚因产后血崩而痛失发妻的太子,便将众世家贵女都巴巴盯着的太子妃位给了这么一个还不到始龀之年的小娃娃,惊呆了百官和世家,也引的百姓议论纷纷,要知道,太子今年刚举行了加冠礼,长子都有了,这两人年龄相差也太多了吧。
但此时圣旨已下,西惠公府都收到旨意,送的八字已在进京的路上,这事也算已成定局,老百姓说说也就过了,但是此时有一人却跳了出来,坚决反对这门婚事!这人可不是一般人,他就是老太上皇——当今天子的亲爷爷!这老太上皇毕竟摄政多年,余威不减,一露面就逼着皇上不许张贴皇榜昭告天下。
这下圣上可就恼了,就是不愿意把榜收回去,但刚拖了两天,那百官的奏折就像雪片似的飞到御案上了。毕竟自圣上十岁继位以来,这朝政诸事都是由老太上皇和另外两位先皇钦点的辅臣萧逸和陈炜全权处理,还一管就管到了前年,最后还是因为老太上皇身体衰弱卧床不起,才把手上的权利交了出来,结果老太上皇这下身体刚刚恢复些,听了这消息就忙出面插手了。按照以往的先例来看,这事八成也就按老太上皇的意思不了了之。所以说,诸位,不是鄙人不说这事,而是这事注定成不了。”
那说书人说的笃定,听众也多点头附合。
此时茶楼二层的一间富丽厢房内,正坐着一女两男,皆是锦衣华服,气度不凡。其中一穿着山青色绣着祥云瑞兽的圆领袍衫,戴着纱罗幞头的青年男子,在听了说书人的话后,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一叠书信,立身端庄一拜,对上首跪坐着的女子道:“殿下,这些证据搜集的是挺齐,时机抓的也不错,但想就此扳倒萧家,胜算也仅仅三分。”
被称作殿下的女子看起来也不过十一二岁,鹅蛋脸上的五官不似南方女子的小巧精致,而是眼深鼻挺,显得轮廓分明。虽然年龄尚小,身量不足,但观其眉眼间已隐透出股英姿爽朗来,又带着几分少女独有的神采飞扬,但一举一动又是这样的端庄大气。她听了青年的话后脸上表情毫无波澜,反而扬起抹自信的笑,似成竹在胸般说道:“本宫也没天真到以为拿到罪证就能覆灭一个世家,但本宫敢冒险自然有信心能赢。这些证据只是为先生准备的,毕竟谋逆可是大罪,先生身为萧家义子,难免不受牵连。”
被称做萧先生的青年便是中书令萧逸的养子萧誉,承平元年出生,十五岁时因中第三名榜眼,被冠以神童之名扬名京都,后因有人检举他考场作弊,而被革掉了进士身份,从此他便一蹶不振,生活更是穷困潦倒,还是后来萧逸看不过去,给他安排了个小官让他不至于饿死。但到了今年二十八岁,还只是个国子监四门馆博士,正七品的小官。
萧誉看着上首如胜券在握的长公主。长公主武凉月是皇后卫氏的嫡女,出生尊贵,深受皇上武明泰的喜爱,刚满周岁便封为锦宁公主,八岁进卫国长公主,成了众公主之首,只是如今毕竟才仅有十岁之龄,又是一女娃,怕是不太懂萧家作为几代权臣在政治斗争中盘结出的庞大势力。虽然现在已经改朝换代,但景国开国也才不过三十余年,而且因为老太上皇与当今皇上这两爷孙间的皇权争夺,不仅没将开祖皇帝武允昊视作大患的旧势力消灭,还让那些旧世家有东山再起之势。此时世家之间昔日的那些姻盟仍在,其间关系的错综复杂,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萧誉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道:“此事事关生死,不可有丝毫马……”
他的‘虎’字还没说出口,另一旁刚升任御史大夫的沈不疑就不耐烦的插嘴道:“萧先生,凡事哪有不冒风险就能成的?富贵险中求,先生既有意想来做殿下的谋臣,如今却又犹犹豫豫,没丝毫男人气概,难不成是信不过殿下想反悔?还是仅仅只想坐收其成?那我告诉你,殿下聪慧过人,料事如神,非常人可比,每天投贴自荐跟随者无数,长公主府上可不缺你这一个!我也是看殿下礼待于你才尊你一声先生,要不然你萧誉见了我还得行礼叫声大人!”他一身绯色圆领窄袖袍衫,正是上面说书人提到的‘武萧陈沈段方周卫张 ’这九家中的沈家二房的嫡子,权势贵族出身,自然是看不起单单只冠了个萧姓的萧誉。
“沈大人!”长公主低喝制止,沈不疑却已噼里啪啦一通说完了,长公主无奈,只好起身欲向萧誉赔礼道歉。只是话还未出口,萧誉也忙跟着起身,避开了长公主的礼,不过还是再次小心仔细的看了看长公主面相,才下定决心般对长公主跪地一拜道:“殿下即为微臣思虑周全,微臣也当为殿下分忧,这证据就由微臣来递呈上去,略表微臣诚意。殿下知遇之恩微臣感激不尽,从此以后微臣定当唯殿下马首是瞻,纵然刀山火海,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