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问过殿内的丫鬟说你天黑便出来了,我猜就是到这了。”
“哦?”
“你有心事不与我说,是因为她吗?”
“那算不上心事,毕竟我与她只是恩情。”
“你太重情,我又怎会不了解,今晚是她成婚之夜吧。”她的眸子微亮,或许是衬着月光的缘故。
天无痕扭过头,不与她直视,心虚。
“是。”
“四海之内传开,皆说良缘,金童玉女,天作之合…陛下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还是说陛下且动了别的心思?”
“怎么会,我心予你,岂分与她人?”
“那你如此又是担心什么?”
他无法回答,但是内心深处告诉他,有情,但不是爱情。
“天作之合,不相爱之人只单单凭政治关系又能走到何时,她之所以胁迫也是因为朕,将终身之事所付,仅仅只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朕心中有愧。”
“对她来说是不相干的人,还是爱人呢?”
“不论出于何种,她不亏欠朕,朕亦不想亏欠她。”种种如此,他只是道那愧疚。
“那陛下不如下旨抢亲,如此一来不是化解了?她有情,陛下有意,还可借此吞并南诏。”
“你看你,又说到哪里去了。”他回过头,这人却不再看她,他不明白,为什么这女人心,就这样难懂。
“是啊,陛下可后悔了?”
“没有。”
“是吗?那么陛下早些休息吧,臣妾先告退。”
天无痕看着白沐雪离开,哑口无言。
“朕又说错什么了?”
“主子?”居元走过来,他和小云一般不解其情。
“皇后娘娘她?”
“闭嘴!”他正纳闷着呢,居元问着不该问的,挨了骂。
回了自己的寝宫,是他不懂。不懂因为太在乎才会嫉妒,才会吃醋,哪有当着心爱之人说对另一个人愧疚一说的。这不就是个榆木疙瘩吗?
也许是月光太明亮,吹灭灯火后从窗投进的月光使得寝宫如白昼,使得二人彻夜未眠。
“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今日庄王又未曾来?”
“陛下,庄王身体抱恙。”
“哦?是不想来吧。”
天宇成葫芦里卖的药没有人知道,自失了兵权整个人便消沉了下去。
下了早朝哪里都没有去,一直待在偏殿处理地方奏折,用餐也都在书房,就这样僵持着过了几天。
“娘。”
“贤儿怎么了?”
“娘我不想住皇宫了,我想回家?” 孙玲怜毕竟是孩子生母,他下旨每月可进宫探望一次。
“我不喜欢这个老师,一点都不好。”
给天贤安排的老师是白段的儿子,白沐雪的哥哥白单,接替了李玉的侍郎。
“是你皇叔安排的老师怎么可以说不喜欢呢,白大人可是很厉害的才子,贤儿跟着他一定也能成为很厉害的人。”她依旧幻想着,母凭子贵,只要这孩子有出息,自己总有出头之日。
天无痕只将天贤接入宫抚养了几年,但是还没有要过继,所以仍旧称皇叔。
“孩儿不想,迟儿只要之前的老师。”
“这…”小孩童不知李玉早已经问斩,若这话传入人耳又免不得掀起风浪。
“贤儿以后不能在说这种话,尤其是皇叔前面,好吗?”
“为什么?”
“不许说就是不许说,你只要好好用功其他的不需要多管。”
“不,我就不要这个先生教。”
“你敢?小小年纪不学好。”孙玲怜有些恼怒作势要打孩子。
“皇上驾到。”
突如其来一声让她一震。
“怎么了?”他刚刚入内就看出了里面这气氛,还有那脸色发青的小天贤。
“参见陛下。”
“参见皇叔。”
“贤儿怎么了,惹娘不高兴了?”他作手势让二人起来。
“娘不许我换回李先生做老师。”
“贤儿!!”孙玲怜急得大喊。
李先生…那句话让他心中不由得一震,随后又满是笑脸的对着孩子说道:“李玉啊,是个大坏蛋,要抢你皇婶,被皇叔收拾了,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难道迟儿想皇婶被抢走?”
“不想,老师说过,君子不夺人所爱。要不然就是小人。”年纪小小的他说的头头是道。
他一笑,觉得孺子可教。“哟,知道的还不少呢。”
天贤挣开天无痕的怀抱向四周探了探,似乎在寻找什么。
“漂亮婶婶呢?是不是贤儿喜欢李先生,不喜欢贤儿了。”
天无痕缓缓站起,有些尴尬,哪里是这个原因啊。
“漂亮婶婶啊,有些事要忙就不能来看贤儿。”
“我不要,我就要漂亮婶陪我玩。”天莫迟拉着天无痕的衣角可怜巴巴的看着天无痕。
朝堂上冷面君王,天下人眼中那无情帝王,在孩子面前早已经化作一滩水,此时无比慈爱。
“那好,一会儿啊让小元子带你去找漂亮婶婶好不好?”
“皇上不用惯着他的。”孙玲怜看了许久,心声欢喜,这天子对自己孩儿如此疼爱,还怕将来日子不好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