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苏沚心倒不是那种大家闺秀动不动就摆架子的小姐, 为人比较随意, 当然--也贪玩。
“老爷听说您又在外头跟人动手正生气呢。”
爹爹生气了…这是苏沚心一早就能猜到的, 打架并非她所愿呀,人家先动手的。
不管怎么样, 苏离都是宠爱她的, 也正是因为宠爱才会教她那一身武艺,才允许她那经常出府…才允她--忤逆圣人。
苏府光是前院就十分大,走了好一会儿才到平时招待客人的大厅。然后往北穿过长廊, 到了偏院书房,往右是东厢院账房, 后方自然是厢房。厢房左侧南苑是园子, 什么都没种, 就种了一院子梨花。是她年幼时要求的,平时苏离都在账房或者书房,这个点苏沚心知道父亲在书房,于是径直去了书房。
江南的春风十分撩人,不似冬的寒意, 不与夏的聒噪,并州又是靠海之地,那风吹的极其舒适。
房内很安静,听不到半点声音。苏沚心心里打着鼓,今日不知道爹爹又要如何责骂她了。
苏沚心小心翼翼的推开门那楠木做的房门,经管十分小心但是房门还是发出--吱~的声音。
“爹爹,您找我?”蹑手蹑脚的凑到书桌前对着苏离小声说道。
“为父就是这样教你的?”
进门前没有敲门…书房不如账房和库房重要,但是也不是任何人都能不打招呼就能进来了,但似乎苏沚心经常这样做。
苏沚心不不搭话,就这样站着,也没有要出去重新进来的样子。
“心儿。”
…
“啊,爹爹。”原来她神游去了,苏离也是拿她没有办法,自从这妮子越来越大,他便越发管不住了。
“你过来。”
“哦~”苏沚心挪了挪步子。
“看看这几个字。”
那是老子《道德经》中的话:道常无为而无不为。“爹爹果然写的一手好字,连哥哥都是不如的。” 她赞叹了一番,没有在意苏离真正的意思。
“为父是让你看这几个字。”
她沉默了一会儿,望了望这个比自己高很多的父亲。
“父亲是知道的,孩儿最不喜儒道那一套虚伪,也不喜诸子百家。”
苏沚心不喜道,厌世俗那一套夸夸其谈,但她又学了很多儒道…但是不学她就无法学武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一番话若让旁的听见。”道教是肃朝国教,儒又是圣人之学…苏沚心的话很大胆。
“旁人眼前我自不会说。”
书上说的三从四德,在苏沚心这里估计就是白板了。
“你这- xing -子真应该和你哥哥换一换。”
苏离摸着头,他这一双儿女怪异的很,武将出身的他,儿子好文不喜武,倒是女儿对武热衷的很。
苏沚心突然大笑,苏离还是那样一副严肃的样子,她便捂嘴,但是止不住笑。
“你哥就是个闷葫芦,除了会念些书,写写文章还会干什么?苏家是武学世家,他可倒好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苏离的儿女在江南皆有名气,不是因为江南富商之子而冠名。苏离以文采,少年成名,位四大才子之首。
而苏沚心的出名--打架。对于一个女子来说确实不雅,但她的确就是这样出名的。
“不是还有我吗,爹爹。苏家拳和剑法我学的可好了。”
苏沚心比划着,苏离那脸色依然不好:“你这样将来怕是要嫁不出去了。”
说到嫁人,苏沚心连想都未曾想过,小时候父亲替她指了一门,她直接将人家揍了一顿…从此她及笄后即使家中有财,也无人敢求亲。“不要就不要,我还不喜欢他们呢。”
“你,今日又在大街上与人争斗了?”
“不是我动的手,是他!说来也奇怪,神匠的后人怎么在并州。”
“神匠!” 咯噔-苏离的脸色就又沉了不少。
神匠与苏家至交,替苏航求情,反而中了帝君的圈套,受了牵连。满门抄斩。
“你以后少跟这些人打交道,还有你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女孩子家的总要守些规矩。”
这次苏离用着比较沉的语气对着苏沚心劝道。
“哎呀,知道啦爹爹。”不管怎么说苏离今日没有责罚她,那便是好的,于是苏沚心撒着娇,生怕他之后会罚自己面壁。
“真是拿你没法子,都叫你娘给你宠坏了。”
苏离与夫人许瑶只有一个女儿,当年许瑶不顾反对下嫁落魄的苏离,那时他便发誓要一心一意对待妻子,在妻子的帮助下,他的苏氏商行才有至今。
许夫人生下一儿一女让苏离十分高兴,尤其是苏沚心诞生后,苏家在并州挤进三商之一,认为此女是福星,便自幼捧在手心。
恃宠而骄,也许就是这样来的。
那么这许夫人是何许人也,让苏离如此重视。
许瑶是淮南道宣州太守许攸的小女儿。被许攸视为掌上明珠,就连对她生的一儿一女喜爱都超过他的孙辈。
并州城有三府,昌顺,顺天,天应三府,昌顺府是并州的门户,是去并州中心的必经之地,也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府城。
春日气候回环,江南的雨水是比较多的,不然为何称之-水乡。
距离上次的事情过去了半个月,下了半月的雨,让苏沚心不安分的心也安分了不少。
“小姐,小姐。”青莲推开门,叫醒熟睡的苏沚心,她和苏沚心玩得极好,不怕责罚。
“别烦我,让我再睡会儿。” 推开青莲的手,抱着枕头侧过身子头朝内-睡姿不敢恭维。
“都日上三竿了,一会儿老爷又要骂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