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同七妈妈说,若是她不允我便求爹爹把这楼买下来,送与你。”
“楼就不必了,这是非之地我早已厌倦,又怎么会再踏入。”呵,这人真的是无情。丁谨熙微颤着嘴,手攥紧了床单。
“那好,你自己多保重。”苏沚心知道,即使很伤人,但是她也要绝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郡主,时辰不早了,并州夜晚不安全,您也知道的,老爷他…”张景跟在她身后,时刻警惕着周围,夜色有些深了,人也清淡了一些…只是张景总觉得哪里不对。
“我知道,不是有你在吗,我饿了,前面有茶楼还未歇业,过去吧。”她又想起了茶,每日她总是离不开茶。浓厚的茶可以提神,她不需要熟睡,也不能熟睡。
走到离茶楼不远处,张景停下来,耳朵微动了几下,回头看向身后那漆黑一片,果然他的察觉是对的。
怎么了?她只是一个眼神,张景便知道了她想要说什么。
“郡主先进茶楼吧,一盏茶的时间。”
穆菱柔点头,自己进去了。
“哎哟,大贵人。这么晚也就只有我们茶楼开着了,三更才打烊。”一般茶楼酒肆的伙计都是看人的主,穆菱柔一身白色的裙衫,那是上好的丝绸。
“东白可曾听说过?”
小二眼睛打着转…“姿州东白和东阳东白都有。”
穆菱柔露出难得的笑容,但这笑与先前的有所不同,很轻微,随后立马又冷漠了下来。东白茶是新茶,没想到昌顺的经济发达到如此地步。
“都上来吧,只要白瓷杯。”
“好嘞,您慢坐。”
穆菱柔坐下,先上的糕点她未曾动,茶她估计也不会喝,只是好奇的问问这里有没有她所说的茶罢了。刚才张景说的她早已经司空见惯。自幼就是这么过来的,虽然目标都是她,可是她都无须动手,只需要静坐着便好,因为有人会摆平一切。
春风下的昌顺,这天气夜晚有些寒冷。张景握紧了手里的剑。
“何人一路尾随,还不快出来。”他呵斥一声,那房舍下的树叶随着风伴着他的声音震动一番。
夜幕下出来几个人,茶楼在一片开阔地带,不在市内的中心,现在是深夜周围没有人。
“张统领好久不见啊。”说话的人二三十岁的样子,粗布麻衫。
“是你?”
“还有我们,没想到吧?”陆续出来十几个人,以四个人为首。
“前任顺天府的府伊之子,还有…并州牧--当年你们不是被灭满门了?”张景的脸色顿时大变,预感事情不妙。
“对啊,穆世济这狗贼,忌惮着并州。我父亲一世清廉何错之有,背负莫须有的罪名,杀尽我满门。”
“哼!要怪就怪你父亲不识抬举。”张景是穆世济养大的,穆世济于他有恩。
“那是穆家身怀野心,贪污受贿,父亲不愿在他手下做事罢了,今日便要让他也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你们?”张景觉得大事不妙,原来是调虎离山之计。
“不用去了,早就被我们的人带走了。”他在这里停留的片刻,没有向茶楼追去。想来穆菱柔早已经被带走了。
“哈哈,你以为这样侯爷就会妥协,她虽为郡主,在世人眼里集万千宠爱,可是你们都不知道,从头到尾侯爷也不过只当她和夫人为自己的升官发财道路。”张景以为他们是要拿穆菱柔做把柄,故意这样说辞着。
“那又如何,他就这一个女儿,不喜欢我也要她死。”狗急了跳墙,那人极其凶狠。眼睛布满了血丝,可想而知这仇恨有多大。
“你”张景被激怒,他是从小穆世济派去监视穆菱柔的,容安郡主对于安国侯还有用。
张景想要留人用来交换,但是那几个人岂会让他得逞。
“走”撤退的速度很快,但张景一人去追,恐怕真的会大事不妙。
待他回到茶楼,早已经不见穆菱柔。
“你们是何人,竟敢如此。”- yin -森小道上两个男子绑着一个年轻女子穿行着,脚步急促。
“容安郡主,想不到当年的小女孩,如今…,真是让人心动啊。”
肃朝十年前提丞相千金--白沐雪。而如今十年后提的是容安郡主--穆菱柔。
二人的名字都是各自一代年轻男子的--梦中情人。
“恶心”穆菱柔皱眉,被这种刺眼的眼神盯着,她浑身都不舒服。
“啧啧,骂起人来也当真是好看。”
“常叔,快带着这女人赶紧走,估计二哥他们肯定不敌张景一会要追来。”
“知道了,只是这小妞实在长得不错,就这样杀了可惜了,你常叔我也想做一回牡丹花下死的风流鬼啊,这还是流着天家的血肉。”这被唤二叔的男子是顺天府伊的管家,当年也遭受其害,家眷都死于穆世济之手。
“离得远了,常叔想干嘛都由你。”
“你这小子就不动心?”
“杀父仇人的女儿,我恨都来不及。”少年怒瞪着穆菱柔。
穆菱柔撇过头,那中年男子说的话实在恶心着她,那年轻少年说的话,她想着:与我何干。
“父亲母亲,哥哥嫂嫂,还有…咱们周家上百口人,明明是诬陷,可是穆世济却凭这贱人的娘封了侯还当上了州牧,提拔了林文龙那个狗贼为府伊。”怒火中烧,这是灭族之仇,辱名之恨。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人家是皇室,有何办法。”
“皇室?”少年冷笑一声。
十几年前穆世济还不是并州牧,不过是一个府伊,因为她母亲的关系封安国侯,开府于并州。后来在并州蛰伏多年将前任并州牧拉下马,成为新的并州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