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城…哎呀我把她安置在咱们城南老宅里了。”苏沚心想了许久这才意识到了。
“让他到后院来。”
“大小姐,大少爷。”
“不提我还给忘了呢,怎么了,她出什么事了还是?”苏沚心端详着棋局,落了颗白子,随后看向那个伙计。
“大小姐托我照看丁姑娘,今日去探望时却发现她多日前就离开了,留下了这封书信。”伙计躬腰,双手将信奉上。
“离开了?”她从棋局中回过神。
“嗯”苏沚心接过书信打开。
与君相伴之日,妾平生之幸,救赎之恩不胜感激,连累于你,实在抱歉,还父亲所愿,赴东都,涕零多年之助,勿念。
落款写的是谨熙,但是没有姓。
“我记得她曾经对我说过,她原本不姓丁,可是她去东都干嘛。”东都遥远,路途凶险万分,一个女儿家的,苏沚心很是不解。
“谨熙姑娘心善,又通情达理,估计怕连累大小姐你吧。”连伙计都看出来了的事,苏沚心难道就不明白?
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东都可是天子脚下啊~有着世上最狠心之人啊。”苏湛不经意的说着,苏沚心倒没有太在意那话。
“大小姐,那宅子呢?”
“既然无人居住了就关了吧。”
后院的梨树下又只剩下两个人了,春末夏初之际梨花已经凋零,只剩下地下那些泛黄的花瓣。
“在昌顺好端端的怎么就走了?”苏湛对丁谨熙了解得不多,但是也知道并州离东都可不近。
“估计是我对她说了些话,而且迟早父亲会赶她走的,我也留不了多日。”苏沚心知道,若苏离知晓了这件事,那么丁谨熙也还是留不住的。
“这倒也是,你若是不喜欢她走了便走了,为何一副这样的模样?”苏湛望着刚才还跟她嬉皮笑脸的苏沚心转眼间回来就愁眉苦脸道。
“总感觉有些愧疚,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你呀,总是替别人想太多。”苏沚心最重情义,这是昌顺府人尽皆知的事。秦末有季布重情义,一诺千金,如今苏沚心也未尝不是如此。
得苏沚心一句话比千金还值,可是她不知道对于丁谨熙的事,是对还是错,只是但愿她能平安到达东都。
“连昌顺的头魁你都瞧不起,你这是要何人才能入你眼?”
“何人?”苏沚心侧身一笑,还真的有一个人。
但是苏不知道,那夜桥上的人便是容安郡主,白日看到的乘车队伍苏沚心没有看到张景。刚刚好张景在穆菱柔马车的另一侧…那是父亲多次叮嘱她,不可以动念头的女子,她也自知,也一直不喜。
“啧啧,说吧是哪家姑娘这么荣幸得到我妹妹的青睐。”苏沚心这微妙的动作,苏湛怎么会察觉不到。
苏沚心摇摇头:“我未曾问及姓名,更不知是哪家府上的。”苏沚心是不敢问的,那夜那人…远不是她能接近的人。
“若能收了你这- xing -子也挺好。”
收了我?苏沚心这人最不服管教:“哼,我要是日后…一定让她对我服服帖帖的。”
“我看是你对她唯命是从才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可是苏沚心啊。”苏沚心拍拍胸脯,我可是苏大王啊,哪有别人治我的道理。
“噗~苏无赖?”苏湛喝口茶侧身给全吐了。
这苏沚心在外人前面是女侠,一诺千金…可是在家里就是个撒娇耍赖的主了。
“你这坏哥哥居然这样嘲笑我。”好好一盘棋,苏沚心一覆手。
“不敢不敢。”
“都这样笑了,还没有。”
“我只是好奇是怎么样的女子能让你这么挂念。”苏湛是见过丁谨熙的,他敢说,没有男子见了会不喜欢的。连丁谨熙都入不了苏沚心的眼,苏湛到是很好奇那个只见了一面的女子就让苏沚心心心念念想着的。
“哼,你都不帮着爹爹处理家业还在这里说我。”
苏湛摇摇头,他不是个经商的材料,商场的尔虞我诈他处理不来。
棋局也乱了,苏沚心下不赢苏湛,不是下不赢,是棋局的那分甄宓,那分心思,苏沚心学不来,也不想学。
“时候也不早了,早些去准备行礼吧。”
苏沚心点头,半月后是外公的寿辰,所以要提前去宣州。
说到宣州…可也是有艳绝江南三大女子之一的湖中仙子呢。
“林家?”张景看着穆菱柔,似乎对那几株竹子感兴趣。他问着穆菱柔为何对林家那样不喜欢。
“是狠人却也是笨人。”
张景明白穆菱柔的意思:“昨夜郡主所说,辩机剃发却尚留念世俗,那昨日之事,郡主?”
穆菱柔知道张景想问什么,看了两眼,便又离开了那处地方:“我既无心,又何来的情。”
张景是想问,辩机出家尚有情留在世间,那么穆菱柔本就在红尘之中,昨日出手救那苏家小姐,难道就无情?
穆菱柔的心多年早已经死了,世间的情,她不想要。因为多情的人伤的终归是自己。
张景多年跟随她,冰冷的心也让张景很是替她担忧,至少她出手了,那么说明穆菱柔至少有情。即使是恩情,至少不是那么寡淡了。
“郡主不曾打开过心,又如何会知道情。”张景的话,不知道用意何为,是为了帮穆世济,改了穆菱柔那冷淡的- xing -子,做联姻之用?还是为了穆菱柔,孤寡之人恐伤己身。
他的话让穆菱柔那冰冷的心似乎颤了一下,但仅仅只有一下,很快又归于平静:“多年前就已经死了,死了的心,如同那没了缝的墙,如何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