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看我这幅样子吗?爷爷刚走,我实在无心。”她想到了汉武帝时,李夫人死前不让武帝看她失容的样子,想让他记住自己最美的样子时,她望了望铜镜前的样子,花容失色。
“奴婢愚笨。”宫人们低头。
她主动赶那人,这是头一次,那人有些失望,她比那人更失望。
之后的几天,那人,路过玉凤殿,却都没有进去,不是路过而是特意的。
“主子您这样又是何苦呢。”居元跟在她身后,她走的很快,他也只好加快步伐。
她只是摇头最后在玉凤殿门口停住脚步。
“主子与娘娘心里明明是有彼此。”局外人的居元,看着很揪心。
突,然门开了,玉凤殿的门是用楠木所做,那开门的声音有些清脆,开门的是两个宫人,不见人,只有中间的白沐雪,没想到那人会出现,她楞了一下。
“今夜的月亮很圆啊。”
白沐雪望着天,乌云遮月,并没有月亮,不禁皱眉。
她也看了看天,有些尴尬的离开了,就这样离开了?她又没有留那人,而那人也没有要留下的意思。
天无痕心中在骂自己,我到底在干嘛啊?肃朝的的天子?可笑至极。
白沐雪还楞在哪里,心想,她,这又是哪一出?
白馆去世也告一段落,宫中还是如常,天无痕还是整日忙着政事,白沐雪就独自一人,她喜欢看书,书香世家的她,自然继承了那一身的才华。
自那之后天无痕没有踏足掖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颜面的缘故。
“小云陪我去一趟书库。”她忽然想起要去拿一本书,于是放下笔就朝着崇文馆去了。
天无痕压抑了多日,沉闷了多日,总归是憋不住的,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她也不知为何,心心念念总想去中宫,她疑问的朝宫人们望了一眼。
“娘娘前不久去了崇文馆拿书去了。”宫人们紧张的握着小手,不敢抬头直视他。
她四处转着,自中宫她入内后,天无痕没有在仔细的来看过,先前太后居住,如今是她,布局与其他都焕然一新,她喜欢清幽雅致,简单,这中宫也是,有淡淡的桃花香,那是她的味道。
书桌上有她写的字,天无痕过去瞧了瞧,却上扬了眉头,司马相如为陈皇后写的《长门赋》。
天回北斗挂西楼,金屋无人萤火流。
月光欲到长门殿,别作深宫一段愁。
她在埋怨,天无痕有些愧疚,因为她最后写了一句话,“君心不似我心,还愿等,君心归”她看着字,很难过,因为自己不知道拿白沐雪做什么,是妻子,还是棋子,她不知道,但是她现在知道,她不想辜负,她也无法辜负她的一片痴情。
放下那卷字,感慨万千,她走时碰到了书柜上一副卷起的画卷,那画卷滚散于陶砖地上。
她一惊,画上一人,清晰可见,是一小女孩,是她认识的,那双眸子,隔了多年,她不会不记得,旁边有提名,是,白沐雪。
原来竟是她,天无痕忽然才想起幼时那一段事情,那时她见惯了宫中美丽的女子,以及贵族家的女儿,她觉得那次她遇到的小女孩,最是好看,她喜欢她那双眼睛,很干净,那时候显得很无助,若不是这画,她怎能想起。
那画是幼时画师为她作的,一直留着,作了嫁妆带进了宫,天无痕颤微的拾起那画卷,难怪她觉得那双眼睛,如此熟悉,如此好看,自己竟然忘了当年之事。
白沐雪进了崇文馆的书库,被天宇成看见了,他便跟着也进去了。
“现在如你的愿了?”他脸一沉,恶狠狠道。
“不知王爷指的是什么?”她故作不知道,只想快点远离这人。
“你不用装了,一切我都知道,她只是利用你啊,一颗棋子而已,对你根本没有半点心意。”
“那又如何。”他的话伤及了她的心,可是她忍着,即使泪水到了眼角。
“如何?我不想看着你受苦啊。”
“我的事无需旁人来关心,王爷只需要照顾好自己就是了。”她想离开,但他拦住了她的路。
“旁人,旁人,你就这么喜欢一个女人?”他不明白,她究竟为何会喜欢上一个女子。
白沐雪有些恼羞成怒,觉得眼前这人,竟然让她如此厌恶。
“你跟她在一起,能得到她半点关怀?这都只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罢了。”他继续说着她的痛点,难道他不知道她会伤心,还是故意而为?
“一厢情愿也好,自作自受也罢,都是我自己选的,不劳王爷费心。”她想断他的念头,她不想在纠缠不清。
“你,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只要你肯放弃,皇上肯定会放了你,成全我们的,她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这江山,而我是她拿下这江山最有力的帮手,她不会不顾及我的。”天宇成一把抓住白沐雪,希望能这样说服她
“你放手,你就是这么利用皇上的仁慈?她顾念手足之情可你呢?”她想要抽回手,奈何力气抵不过他。
“她仁慈?她顾及手足之情,那不过是你们都被她骗了罢了。”他话声音不大,周围人却能听清。
“你若想要强来,那就来取尸体吧。”白沐雪话很冷淡,含着泪水的眼盯着她,那是怒气,她第一次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对于他的哀求,全然不顾。
“你。”
“放肆。”天无痕过来本是找她的,却让她撞见了这一幕,她拽开他的手,一拳,只重,不轻,打出了血。
“你真是活腻了。”她怒斥着,眼睛瞪着极大,额头的青筋暴起,那修长的手指着他的鼻梁。
“那又怎么样,皇上既然不喜欢的人让给旁人又如何。”摸了摸嘴角的血,他,却没有半点畏惧。
“来人,将他拉出去问斩。”这次她是真的想杀人,若她手中有剑,恐他早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