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朝允许这种事吗?” 她的疑问,很想知道答案,因为在南诏,这是不轨之举,这是不尊人道之举,是要受火刑的,这让身为王储的她,很明白,也很憎恨。
他摇了摇头,肃朝尊孔,崇儒,佛道儒,无论哪一家都不会允许这种事存在,尤其是孔孟,将女子贬低,让他尤为不舒服。
“那你…” 她的话不在继续,她未尝不会猜到这是为何,如今她明白,眼前这人一定有难言之隐,就如同自己一样,生而为王女并非她所愿,而那南诏公认的婚约,是她一生,最大的痛心。
“这是哪里。”话谈完了,他张望四周,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南诏的军营中。”她知道这是中原人,只是她素来不想隐瞒什么,更何况这应该能看出来吧。
果然,如他所想的一般,营帐的架构,以及衣架上的服侍,等等,他都猜到是敌营了,他冷笑一声,“羊入虎口么?”
南婉不去细想他的话,她想救的人,她就一定会救下。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被药水浸- shi -的白衣,不是他原先的,他眉头紧锁,南婉如何看不出。
“你不用看了,是我帮你换的。”
他显然有些不自在,扭曲着脸,这是在敌营,而且方才这人的身份很明显,她是公主,身世是他最大的机密,如今知晓的又多了一人,这人还不是别人,而是敌军营帐中的公主…
“你是中原人吧?”她这是在明知故问,因为没话题可讲。
他点头,看得出她对中原很感兴趣。
“你喜欢中原?”
她也点头。
“那又为何要发兵肃朝,生灵涂炭。”
她不语,她的话在南诏,举足轻重,只要她开口,阻止这次发兵是有可能的,而天无痕知道,南诏有个这样的公主,就在眼前。
“战争受苦的是百姓,我父王是个仁慈之人,只想安心的治理自己的国家,只是其他五诏太过女干诈,若不答应,五诏攻南,南诏可还有活路?” 她那眸子,空洞的看着他。
“为何不寻求肃朝,可助南诏统一六诏。”
她冷笑一声,“若肃朝真有此能力,还会惧怕五诏合攻?”
今日他的言语提醒了南婉,南诏还有这一路可行。
他无言,低下头,轻言无力道:“可是你们这样,只会让吐蕃与突厥坐收渔翁之利。”
她知道,可是与其让南诏灭国,她选择发兵肃朝,至少保自己的子民,一世安宁。
“肃朝…至少与我无关。”她那样平静的说着,心中却不平静,不管这人是不是肃朝人。
“南诏,大陆之南,南海之北,若是南诏无心,那么此次合纵伐北之事,必然瓦解。”
“你觉得,可能么?” 她从水中起身,转过头凝视着他,她觉得,此人,不简单。
他只是浅浅一笑,“凡事皆无定数。”
是不是定数,她不想管,但凡王者,疑心都不会少,她是真的想救这个,与自己有一丝命运相似的人。
“李副军,皇上…已经失踪两天了,敌方也没有抓到皇上的消息放出,战场等许多地方也偷偷派人找过都没有。”
李绩将消息封锁,这个时候军心不能乱,肃朝的人心也不能乱,中原大国,绝不能被南蛮小国所侵占。
“公瑾,将消息封锁,将朝廷的文书拦截下来,此时我们不能自乱阵脚。”
“军帅,圣上…”张公瑾有些失落,嘉州城,迫在眉睫。
“圣上是洪福齐天,不会有事。”李绩也不肯定,但是他宁愿相信那个聪明到他无法猜测的少年,一定能够平安无事。
“报,朝廷急件。”
李绩还在与张公瑾商量城防,以及派人去搜寻皇帝,此时朝廷却来了急件,李绩自然知道里面写了什么,所以他迟迟不愿意拆开。
张公瑾本想拆开一看 。“你不用看了,朝廷那边让咱们报军情。”
张公瑾才想起,军情似乎有一阵子没有上报了。
早在两天前。
“娘娘去歇息吧,您一宿没合眼了。”
“不用了,总感觉这心里难受的很。”那夜她一夜未眠,不是未眠,而是梦中时常惊醒,一夜数惊。
她那不安宁的心,慌了数次。
这几日她总是无神,心神不宁,就连端杯,那杯从手中滑轮,直到杯碎碰地之声响起。
她附下身,拾那碎了的白瓷片,那纤细的手指被划破,痛,却在她心上。
“她,出事了吗?”
小云进来看见这一幕,比她更慌神。
“小姐,您流血了。”小云准备去叫太医,却被她叫住。
“传上官仪,收拾一下,准备纸墨,玉玺。”
“娘娘你的手?”小云僵持住,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玉玺和上官仪,她这是要起草文书?
“叫你去,你便去” 她那语气多了几分肃穆。
小云只好点头。
她顾不得自己的手了,她只想问个明白,他是否安好,安全,她一定要确定,不然这几日叫她如何能安心?
白天黑夜,八百里加急,快送往前线,夜色薄暮,风微凉。
“这字迹。”李绩看了看张公瑾打开的信,那笔法,绮错婉媚,弘文馆直学士上官仪的字。
“如军帅所料。”
“军情,就照实写吧,写两封这是私信,她应该懂得分寸,不会公之于众。另一份尽可能报喜。”李绩将那信拿过来,焚毁。
“南老弟,前几天夜晚那一仗听说小皇帝是去的你那里,你就没有逮住她?”越析诏王波冲以及其他将张公瑾大败得两诏之王似乎有些指责南逻与施望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