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不及美人俏+番外 作者:于欢(上)【完结】(86)

2019-03-16  作者|标签:于欢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女强 女扮男装

  “他当真是不要命了,当真是失了心疯。” 她的凤眼微怒,骂道那个孩儿不争气,为了个女子失了心疯,此时,她对那个正襟危坐的中宫之主,好意全无。

  她只道,红颜,当真祸水,先帝也是那样,可是先帝没有他那般痴迷,守得这片山河没有易主,纵是一万个不舍,先帝为了这江山,都舍得让赐死心爱之人,这分狠毒,即使是她,也自叹不如。

  夜幕将至,微雨依下,尘埃不复,那嘉州山林内雨打青叶之声,清晰可闻。

  “你整日穿着这事物,不为难?” 她瞧着那他缠上那裹布,看着那渐平的胸,又看了看自己鼓起的双峰,不禁皱眉道。

  “纵难为,亦无奈。” 他的话很简单,就是无奈。

  “你穿红妆,定,羡煞众人。” 她琥珀色的眼睛一亮,意味深长的说着,她的话也很简单,就是眼前这人,是个美人坯子。

  这话,他没办法接,红装,他未曾想过,只在及笄那年,亦是她及笄嫁他那年,匆匆穿过半柱香的时间,那姿容,让自己都为之倾羡。

  “此生,恐怕,难。”意犹未尽,或者说,他眼中充满无奈。

  她只摇摇头,“你若想,世上可有难的?”

  他则淡然一笑。

  “世间女子倾羡的十里红妆,你就不曾想?”她迟疑的一问,因为自己即使不想嫁人,却也羡那十里红妆。

  他复笑,“从不,我只欠她,十里红妆。” 或许他还想在添一句,洞房花烛夜。

  “ 你既然已经娶了她,那何来亏欠一说?” 他自然不会告诉她,五年前中原天子大婚,那羡煞世人的立后大典,他毫不在意。东都皇城脚下那十里红妆,他一眼都未曾看过,也不曾知道。就连迎亲的人他都只是随意选了一个太监去了。大婚,亦成了他对她的愧疚。

  他不说话,自然有他的难言之隐。南婉不禁又多看了她两眼,何种情深,才能一个女子为了另一个女子能如此?若是此生有女子能为自己如此,即使九死又有何悔。

  “她的命,真的好。” 南婉为之一笑,耳垂处那金色小铃铛做响,那笑容让他想起了宫里那个还在等待他的人。

  他摇头,却不语,他的难处,一言难尽。

  今夜下着雨,没有星辰,没有月色,有的只是一眼望不尽的黑夜,看不见路,着实危险,她并非不知道。

  “虽然这个时候不是赶路的时候,但是…”

  “非常时期,我知道。”他理解的说着。

  “一会儿你扮做我的侍卫,你这身衣服便是巡逻营的玄甲。”

  他点头,一切听她。

  她早就支开了帐外守夜的军卒,今夜下雨,营地外除了巡逻的队伍,基本上没有其他人。

  江南微雨,那架中篝火上发出的亮光,因用了一层遮挡风雨之器,那光变得暗淡了许多。

  他做侍卫,替她撑伞。伞下这位南诏的公主,不知,此生他只为他心爱之人撑过伞。

  “你和她在一起时,下雨也是这样吗?” 她伸出手,江南的雨喜人。

  他征住,停下脚步,她察觉亦停下。

  “是,只是她比你矮上一些…”他或许还想道,比你更温柔,或者两个人的气质皆不同。

  “我与她,谁更好看?” 好不容易又走动的脚步,他不得不在停下来,他不知道她为何会这样问。

  “我眼里,没有谁更好看,只有人心。” 他同样与她一样凝着对方,但眼中所含的感情不一样。

  他的回答让她觉得这人不是一般的聪明。

  “怎个人心?”

  “心善者,自然美。”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够善良?”

  他摇摇头:“非善者,又如何会救我?”

  她笑了,初来中原。她不曾笑过,在南诏,南诏王妃死后她亦不曾再笑过。

  时候渐晚,不在多言,只有提步踏足之声。

  巡逻的队伍见了,只有军礼,不曾问别的,这人的身份,在营帐中,太过尊贵。

  夜色中,她送他到的是那弯曲的山间小道,她一早就查探好的路,也一早告知了他。他心存感激,感激她救命之恩,感激她如此周全。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公主请回吧,天黑外边不安全,还请小心。”

  “他,远不及你心子细。”南婉的话,让他愕然,他知道,她说的他是谁。

  “公主之情,我定不会忘。”

  她摇摇头,帮人,从来只是她想帮就帮,至于回报…她想,她身为南诏储君,生死便不需要他还了,若真要还恩,恐怕他此生是还不起了。

  天色很黑,替她撑伞那人将伞留给她,消失于夜色中,她似乎遗漏了什么,只是深深叹了一口气。

  “还,未曾问及你的名字。” 眼前只剩一片漆黑后,她眼中似乎有些落寞。

  她回头只身走回营帐内,却是站在帐门外不动。

  “这么晚了上哪里去了?”帐内是南逻,正襟危坐于那狐皮椅子上。

  “只是出去透透气。”她淡然。

  “透透气?”显然他不信。

  “孤怎么听说还有一个男子随同着你?人呢?”南逻的眼睛也是琥珀色,只是比南婉的眼眸大些。

  “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罢了,父王何至于此?”

  “不相干的人,那是确有其人了,那人呢?” 今夜南逻对她的语气一改往常,平日里只有宠溺,但今日不一样。

  “我让他走了不记得人了,那么多人难道让我一个个找出来?”

  那你军帐里这身衣服怎么来的?”南逻指那沾了血迹的白色衣服说道。

  那是他刚刚换下没多久的衣服,还残留这些许温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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