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无痕在看见她面容的第一眼便皱紧了眉头,后悔不已。
看到她如此虚弱的倒下,他担忧的从马上跳下,将她扶起抱上马,往自己的住所驶去。
刑场上只留下几个不知所措的人,争相看着,也不顾这天气的炎热了。
“快将张文仲叫来,快!”他横抱着这气色全无的人,鬼门关前的人,将死的人。
将南婉放到自己的床上,看着遍体鳞伤的她,天无痕满是自责,这人有恩于自己,救命之恩,却差点命丧自己之手。他,如何能不自责。
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没有发现是你?我明明都到了哪里,早该发现的啊,又为什么当时他们上报时我没有在意,早该知道南诏女子潜入嘉州应该是你,我为何没有想到。
“皇上?”张文仲匆匆赶来,还以为是天子出事了。可是赶来,这天子好端端的呢。
“快,快救治她。”他着急的指着床上那气息微弱的女子。
张文仲也是一惊,哪里又冒出一个女子了?
天无痕从房内出来,张文仲在里面施救。
李绩上前去不该问的问了一句。“皇上,她是?”
“南诏的公主。”
李绩一征,这少年如何认得南诏公主的?又为何如此上心于她。再者,这南诏公主为何在嘉州。
“南诏公主,为何在这里?”
“她说过,她喜欢中原的繁华,景秀江山,盛负海棠的嘉州,可我没想到她会来这里。”话里有深深的愧疚。
“皇上与她?”李绩看的出那分少年的焦急,是担忧她的安危,更是自责。
“当然,你以为朕能安全从虎口脱险是凭的什么?”
李绩便明白了什么
“那她不知道圣上的身份吧,或许是在刚才知道的。”
他点头,李绩突然释然,想到了一计。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她终归还是放了朕。”其实他心里没有底,他更希望南婉不知道他的身份,因为女子身被她知晓,所以另外一种身份他想隐瞒,然而,事与愿违。
“臣只是问问,既然南诏的公主在我们手中那么,这一场定是咱们赢。”
…
“她,怎么样了?”
张文仲见天无痕进来便停了手。
“回皇上,遭受严刑拷打后,再加上酷晒,又未曾进食,她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虽看上去弱女子,但是她会武。”
这个,不用张文仲说,他自然不知道,这少女不仅会武,更是文武双全。
“臣开几副调养的药,这几日需要安静不能打扰,吃食也只能清淡。”
“用最好的药,膳房那边也吩咐下去。”
张文仲愕然,抬头看了看那一心只在榻上女子的少年。
随后点头:“唯。”
宫里有人为他忧心成疾,他却为别人焦急如焚。
只是张文仲不知道这女子是何来历,天子为何如此在意。
女子还昏迷,未曾醒。他转身离开,带着一身怒火。
“来人,传嘉州府县那两个个县官,还有府衙校尉。”
不一会儿几个官员连跑带摔的滚进那大堂内,这是嘉州王府,因为多年无人居住,他便把住所搬到这里。
“皇…皇上…” 那女子公然被天子拦下,整个嘉州传遍,张守不会不知道。早在天子冲出去的时候他便想到了今日。
“混账东西,她身上的伤是你们欲加的?”他怒睁着眼睛,像是要吃人一般。
“臣等并不知道皇上认识她,不像是中原人便以为是南诏的探子,才…才会…严刑拷打,然后…她说她是南诏公主,臣等怎么会信?南诏的公主怎么会在开战时跑到敌国去,又恐欺君罪,所以没有向皇上禀报…”
“没有禀报?这么重要的事你就给朕说是来了一个女干细?”
“臣,以为皇上会重视,亲自来审问,所以就…但是臣等接到的命令是斩首…所以臣等也不能抗旨,皇上恕罪啊。”
问了半天,天无痕脸上挂不住了,归根究底错的事她自己,官员不知情也是按旨办事,是她自己不曾在意,只当随意,便随口一说。
天无痕愣了愣,不好下台,毕竟错的是自己于是大怒。
“混账,你们这些中饱私囊之人,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只看中自己的仕途,便任意编造,妄图这样让朕赏识你们?”
“皇上…”被说出了心里话几个官员也都害怕极了,头上直冒冷汗。
“兵临城下却只想自己如何升官发财,若是嘉州沦陷第一个跑的就是你们吧?身为嘉州的父母官不为百姓做事,徇私枉法,贪污受贿,以为朕看不到?”
“皇上,饶恕,臣等只是起了一时之惑。”
“饶恕?朕若饶恕你们如何对得起嘉州的百姓,如何对得起大肃这天下。”这是天无痕的失责,她自己当然不会这么说,用了一个比较听的过去的话-转祸。
这些人伤人无数,害人无数,他,眼里容不下任何污秽,容不下任何沙子。
他挥手,未言,但那亲信的将士明白,将那吓得发抖的三人带下去。
“皇上…皇上开恩啊,您不能为了一个敌国的女人就降罪于我们啊。”张守哭丧着,今日他居然死在女人身上?
“圣上,三思,若是为了一个敌国公主,杀臣子,会让将士心寒。” 李绩过来阻止。
“懋功不会不知道,朕不是因为她才杀那三人。”
“臣自然明白皇上是为何,可是天下人并不会这样想。”
他深思,握紧了拳头,闭眼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