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何尝看不出他的疑虑:“若此次出了事罪责由我担当便是。”
见张公瑾还是不愿意,于是连夜又找到了李勋,兵分两路向突厥进军。
天色亮起,对于行军是不利的,可是天公作美,今日的雾十分大。
李靖率军进至- yin -山,遇到突厥斥候千余帐,一战而全部俘获,命令与肃军同行,这时,颉利可汗见到北国的使臣早已经放松了警惕,李靖的前锋苏定率领的两百余骑又乘着大雾,悄然疾行,直到距牙帐七里远的地方才被发觉,如同惊弓之鸟的颉利可汗慌忙骑马逃走,突厥军也四散而逃。
李靖的大军随之赶到,杀敌一万余人,俘虏十几万,缴获牛羊数十万只,并杀死隋义成公主,颉利可汗率万余人想北过大漠,在碛口受李勋所阻,不能北逃,其大酋长皆率众投降。
但是颉利可汗却一人乘单骑逃跑了,这一点让李靖有些恼怒。
东都皇城里,气候稍微暖和了,冷风也温和了不少,剩下的积雪也在慢慢融化,天无痕与李淳风在宫里下棋。
奇怪的是,今日李淳风如何下都下不赢天无痕,也许因为她是帝王,所以他退让,又或许是别的原因。
“陛下的棋艺精湛,臣等自叹不如。”
“李卿!”
以一子定全局,天无痕的棋下的很快,今日似乎有些高兴。
“圣上请言。”
“你说今日会如何?”
李淳风看着天子的目光时不时看着庭院角落的一株芍药,于是明白了天子的心思,掐指算了算。
“圣上的决策,自然是无遗策,北方可归矣。”
旁人若听了,定会认为是招抚成功,突厥归顺于北国,可是君臣二人却是相顾笑了笑。
“心如明镜啊!”
不久,颉利可汗逃跑可谓是担惊受怕一路东逃,却被大同道行军总管任城王李道宗擒获,并送到东都,东突厥从此宣告灭亡了。
这一消息很快传入,东都,传到北国上下,漠北之民无不欢庆,而朝臣们才恍然大悟,皇帝的做法,让人叹服。
白单去请罪,天无痕没有责罚,反而嘉奖了他。
“臣愚昧,不知圣上的打算,还冲撞了圣上,望圣上责罚!”
“白卿请起。”天无痕扶起了他,论关系,他们是君臣,但别忘了还有一层关系,他是皇后的亲哥哥,天无痕也该唤一声兄长。
白单的正直,让天无痕很欣赏,他依旧想让他接他父亲的衣钵,继续入相,有他自己的原因,也有白沐雪的原因。
消灭突厥的消息传回来没多久,穆菱柔就赶到了东都,天无痕大喜,这次依旧是亲自去迎接,一隔多年,随着年龄在增长,成熟了许多,不像以前那样了。
“你回来的好,是我朝的福星啊。”
穆菱柔刚刚下车天无痕就说了这样一句话,她侧身行礼,被他拦住了。
“皇兄为何这样说?”
“困扰多年的突厥,朕终于是平定了,而你恰好此时来了。”
穆菱柔起了身子,没有像天无痕那样说笑,很冷漠的:
“不过是碰巧罢了。”
略有尴尬,但话还得继续
“路途遥远,辛苦了,先去见一见母后吧。”
“嗯。”
天无痕的热情换来的冷漠,让他有些叹息,从上次起还没有如此,他也不知道穆菱柔究竟经历了什么,而穆菱柔这几年的- xing -子除了在苏沚心哪里,几乎都是这样的,她也不怕自己的皇帝兄长会怪罪,因为她知道他的- xing -子是不会的,也许在外人眼前天无痕不会容忍任何一点不恭敬,可是穆菱柔不同,是他从小宠到大的妹妹,又是母亲最喜欢的侄女。
也许是穆菱柔出于对于母亲的依赖,她对郑太后时的态度又不一样了,十分柔和亲近,这让天无痕也放松了许多,至少穆菱柔还没有那样无情。
他亲眼见识过穆菱柔的杀伐果断,比自己更加无情,也见识过她的心机,完全是个不一样的,容不得他多想,因为朝堂的事情还有很多。
北方平定了,接下来就是整顿治理,经过战乱的地方一定很萧条,天无痕苦于如何去治理漠北之地,游牧名族与中原不同没有定居,都是逐水草而居,自然与中原治理不一样。
天无痕拿出前面自己想好的如何治理漠北的地图看了看,心中已经想好如何做了。
朝会上,依旧是商量如何治理北方。
“按北国如今的制度,划州府郡县,设道!”
天无痕摇摇头:“突厥与中原差距甚大,如此行不通。”天无痕又示意了下小元子,随后几个太监搬出一张地图,天无痕走下来指了指白道以北的地方。
“诸卿请看,朕想得是,设置都护府,保留他们自己的习俗,让他们自己人治理自己人,另外设置都督府,派一人任职都护,去管辖,今后边疆每收服一地便如此。”
“那陛下,州府?”
“依旧划分,各州府设都督府,以都护府总管。”
“那这都护府如何命名?”
“燕北之地,就叫燕然吧,旗下之府三省去想吧,之后把折子给朕看就是。”
“遵旨!”
“陛下,臣有一事请奏。”
原本想退朝回去休息一下,没想到又被叫住了。
天无痕在明台上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正是御史大夫萧瑀。
“说!”
“臣劾奏李靖治军无方,在袭破颉利可汗牙帐时,一些珍宝文物,都被其兵士抢掠一空,臣请求司法部门予以审。”
原本心情很好的天无痕听到这句话,又陷入了思考,他最讨厌的就是纵容,特别是治军,军队他素来很看中,不管萧瑀说的是不是事实,但都让天无痕有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