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之才足矣任仕,出身士族却替百姓着想,足矣任相,只可惜…”
“可惜什么?”
“她若是男子,朕定当一纸诏书招其入宫,只可惜是女子。”
穆菱柔就猜到天无痕会这样说,她并没有在意,因为这是事实,但她了解天无痕。
“难道兄长也在乎这个,还是说在乎世人?”
天无痕摇了摇头,按着眉心,“朕是天下之主,在其位谋其政,朕要考虑太多,现在不是朕一个可以做主。”
“但兄长曾经想过这样!”
穆菱柔太了解天无痕,知道她一定想,女子为政,只要天无痕当朝,总有一天会出现。
穆菱柔步步紧逼,他不知道为什么穆菱柔会这样,她就这么想要一个女子做官,这到底是为了什么,而那个苏沚心又是什么人,让穆菱柔如此上心。
“在等等吧,东征之后…”
“东征?”
“对,东征后等东方彻底征服,这天下才真正是朕的天下!”
“需要多久。”
“少则两年,多则三四年,朕不会让它太久。”
穆菱柔有些不高兴,甚至有些失望,但都在心里,她没有表露出来,因为眼前这个人至少还是个天子,容忍力有限,她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
今日风不大,夹着暖阳,天无痕觉得很舒畅,穆菱柔却觉得如此慎人,她喜欢清风,喜欢清澈的流水,喜欢安静的事情,如今这风对于她来说似乎有些讽刺。
穆菱柔走后,天无痕也回去了,在自己的殿内叫了来俊臣。
“去帮朕查探一下苏沚心这个人,另外安国侯府哪里盯紧一点。”
“主上,安国侯府哪里…”来俊臣欲言又止。
“说!”
“安国侯似乎知道有眼线,每次行事都十分谨慎。”
“他最好谨慎一些,否则北国之大也难能留他立足之地。”穆世济有野心天无痕清楚,可他的身份,连穆菱柔都不知道,就算是安国侯府也不会超过有四个人知道。
来俊臣领了旨意便退下了,天无痕没有太多时间去管南方的事,他的心都在北方,东都的王师,以及各道总管的众兵,让南方诸侯王不敢有所动作,他可以安心,但是他不会想到,曾经已经死了的遗孤却还活着。
东都的夜里有些干燥,也有些冷,穆菱柔在床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白日里见到扬政道的容貌还历历在目,总觉得扬政道与自己的父亲有什么关系,不然两个毫无关系的人为何会如此神似,若扬政道与穆世济有关系,那么穆世济的野心与意图就证实了。
这让穆菱柔突然担忧起来,穆菱柔从来想得都很透彻。她喜欢苏沚心,喜欢的要命,就如苏沚心喜欢她那般,所以她宁愿天下人亡都不会愿意苏沚心有半点伤害。
如果穆世济的身份证实,那么给苏沚心带来灭顶之灾的就是自己,穆菱柔是不愿意的,所以她着急回家,想向穆世济证实,她很害怕,很着急,从来没有这么急迫得想回安国侯府,这是第一次,因为某个人。
过了数日后,郑太后心情很舒畅,召了穆菱柔过来吃饭,但是穆菱柔似乎精神不太好,也许是昨夜没有睡好,又或许是心事重重。
穆菱柔是极早就过来了的,玉慈宫里很安静,很祥和,她很喜欢,特别是宫内和院内花草极多,各地的花草都有,穆菱柔也是一个爱花的人,所以她也很喜欢到这玉慈宫,远离了其她宫的纷争,论辈分她叫郑太后应该是舅母。
穆菱柔陪同着郑太后在修剪花草,平日里天无痕过来她是动都不会让天无痕动一下的,足见对穆菱柔的宠爱。
见她如此喜爱,郑太后便开口说道:“柔儿若是喜欢,挑些带回去便是。”
穆菱柔将双手离开那珠君子兰:“花草尚有生命,也有习- xing -,若强行让它离开它本该生存的地方,岂不是毁了它?”
接着又说道:“柔儿想念太后,经常过来宫里何怕看不到这些东西呢?”
郑太后笑了笑,这妮子很会说话。
好天无痕处理完公事过来了,此时距平定突厥过了两个月了,穆菱柔在宫里也一个多月了,着急走,郑太后却不放行。
“母后何事如此高兴?”天无痕跟白沐雪也笑着过来了。
天无痕白沐雪朝郑太后行了礼,穆菱柔也需要向她们行礼。
“时候不早了,让人传膳吧。”
“唉~”
几个人坐下来,郑太后特意让穆菱柔坐到她身旁。
“柔儿最近可有心事?”心细的白沐雪察觉到了穆菱柔的心不在焉。
“有事就跟哀家说,哀家给你做主。”
“多些太后厚爱,只是菱柔出来已久,有些念家。”
“宫里不就是你的家吗,我与母后都不是外人,你大可不必…”
“菱柔自知太后与兄长厚爱,不过出来宫中已久,也该要回去了。”
郑太后见她执意要走也不好挽留,免伤了和气。
“你要走哀家也留不住,不过要经常来看我这个老太婆啊。”
“有太后这句话,菱柔不敢不来。”
随后郑太后又问了问天无痕:“哀家让你找的好人家,可留意了?”
天无痕点点头:“御史大夫李爽之子,李昭德,前几年明经及第,父子都尚有才华,只是朕还未来的及重用,乃是关陇内的陇西李氏丹阳房出身。”
说着说着又说到了替穆菱柔找夫家,穆菱柔皱眉,有些不愿意。
“菱柔还想多陪一陪太后。”
“皇帝今年都二十七了,你也到二十五了,哪有姑娘家到你这个年龄还不嫁的,你那个爹也真是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