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献祭术,小桑施主是自杀的。”
“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是怎么办到的?”就算是自杀,普通人也做不出来这样的效果!
“花施主若是想知道,不如我们换一处地方详谈吧。”
“好。”
在苏四方很小的时候大宗便教导她说:“徒儿,用不了多久你便会超越为师,参透因果,看到过去未来。但你要切记,做一个观棋不语的看客,无论你看到什么都不要轻易说出来,否则非但无法改变结局还会从一个旁观者变成当局者,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什么都看不到。”
……
穆容跳忘川那天,她陪着桑桐站在忘川河畔,灵光一闪看到了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桑榆怀抱穆容,- cao -控忘川河水与地府对峙。
今天早上她察觉到了桑榆的不对劲,便知道自己看到的画面即将应验,也隐约猜到此举会对桑榆的肉身产生影响,但却万万没有料到会如此惨烈!
桑榆竟然狠心撕碎了自己的肉身!如果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自己会阻止么?会告诉桑桐么?
可惜,没有如果。
苏四方是人不是佛,她只是比一般人多些先知权,并不能预料的很彻底。
桑桐被关在一个空房间里,六面墙壁都进行了防撞击包裹为了杜绝她寻短见。
刚才苏四方给她送饭,桑桐抓起饭碗重重的砸在她的头顶,立时鲜血横流。
苏四方从未见过如此危险的桑桐,那赤红的双目,暴虐的神情,恨不得拉全世界给桑榆陪葬。
从前桑桐的脾气虽然不好,由于修习道法很少所脏话。
救援队冲进房间将桑桐从苏四方的身上拉开,她不管不顾的冲着苏四方跳脚大骂,两名成年男子险些按不住她!
苏四方却笑了,说了这次脏话桑桐的法力会消失三天,在此期间即便她逃了出去也无法施展逆天改命。
苏四方自知无力阻止桑桐,但哪怕用这样卑鄙的方式,日日惹她怒骂,只要能让她活下去,她愿。
……
穆容在深夜醒来,掀开生命胶囊的盖子,房间里只留了一盏昏暗的应急灯。
暴雨下了三天三夜,山洪暴发。
基地主要是靠太阳能运转,现在已在使用储备电源,自然能省则省。
好在这附近没有人家,基地在设计之初就考虑到了这种情况,并无危险。
穆容蜷缩在生命胶囊里,脑海里闪过的都是与桑榆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穆容是不喜欢拍照的,可桑榆总喜欢偷拍她,手机里存了好多穆容的相片,不同角度,或清晰或模糊。
桑榆说:随着年龄的增长人的脑力也会下降,而科技可以帮她记录,记录穆容每隔阶段的样子。
有一段时间桑榆喜欢早起,醒来后安安静静的从不吵醒她,一直等到穆容也醒过来,早安吻随之而来,笑着道早安。
桑榆说:一想到自己是穆容睡前和起床时看到的人,就觉得意义非凡。
桑榆还说:如果有一天她阳寿尽了穆容要继续做- yin -差的话,请穆容亲自勾走她的魂魄,然后与她签订鬼契。
这样她们就可以永远都不用分开了,她无法接受自己再度轮回忘记穆容,光是设想一下都会觉得心痛。
这些往事,穆容记得清清楚楚,这些话,穆容听的认真却似懂非懂。
一觉醒来,她终于懂了,原来这种陌生的痛意,叫爱情。
穆容蹒跚走出屋子,犹如踩在棉花上面需要扶着墙壁才能站稳。
“穆容,桑榆她……去世了。”
花云月的话语再度回响,穆容死死的按着胸口,汗流如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本就毫无血色的脸庞又憔悴了几分。
她凭着记忆,吃力的来到桑榆的房间,由于手指颤抖密码按错了好几次。
“滴”的一声,门开了。
房间早就被清扫干净,一切陈设都保持着从前的样子,只是空气中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固执的不肯消弭。
穆容对自己跳入忘川河之后发生的事情一概没有记忆,但她知道桑榆发生的事情与自己有关,如果早知道代价是这个,就算是在黑白无常手上,她也不会跳的!
房间里很暗,穆容摸到桑榆的床上躺了下去,将头埋在桑榆的枕头里一动不动。
阿喵飘到穆容身边,神情悲伤:“穆容大人~,桑榆她……呜呜呜呜。”
可惜,穆容已经看不到,也感应不到阿喵了。
失去了- yin -差的身份,纵使鬼契还在,- yin -魂与普通人的联系也是极其微弱的。
突然,穆容感觉到桑榆的枕头底下有硬物,按开了床头灯将枕头下面的东西抽了出来。
是一个军绿色的画夹,穆容记得:桑榆闲下来就喜欢捧着这副画板,执笔勾勒,脸上带着恬静的笑容。
穆容将画板放在膝盖上,一遍又一遍轻抚。
“穆容大人,您别不理我呀,哇……呜呜呜呜,桑榆都去世三天了,您快去酆都抢人啊,过了头七就再也回不来了啊!”
不知过了多久,穆容终于打开了画板,映入眼帘的第一张画,便是自己。
画中的自己神色冰冷扎着马尾,穿着高领卫衣,牛仔裤、帆布鞋、跨坐在自行车上单脚点地,车把上挂着早餐。
落款是一个日期,下面有两行小字。
我的房东有点酷。
我和穆容的初相遇。
穆容闷哼一声,忘却了呼吸。
锥心之痛由胸口开始,传到四肢百骸、从内到外、每一寸皮肤。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
第210章 再见丹丹
穆容抡起拳头一次次的捶在胸口, 一连打了几十下憋在里面的那一口气才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