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打卦的桑桐听完,一口水喷了出来。
果然,听到穆容的问题,适才还泣不成声的李琳母亲勃然大怒,站了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一家四口都是健健康康的,谁会事先准备坟地!”
“阿姨,您别激动,我们老板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说是什么意思?”情绪激动的中年女人挥动手臂,打开了桑榆搀扶的胳膊。
“妈,你这是干嘛呀,别这样!”
穆容拉住桑榆的手腕,将她带到身后,上前一步,将桑榆完全挡住。
“不好意思,不当之处,请多包涵,也请您也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要动手。”
两个年轻人听到穆容如是说,连连轻声致歉,而痛失爱女的中年女人则十分激动,她被自家丈夫拦着,探出半个身子来指着穆容:“你说话这么臭,难怪个开死人店铺,什么叫家里有没有坟地?怎么说话呢,你父母是怎么教育你的……”
一向软- xing -子的桑榆都听不下去了,绕出来挡在穆容身前,挺起玲珑的胸膛:“你们买不买!买的话坐下来好好说。”
“谁买你们家的东西,天底下就你们家这一份扎纸的?”
“不买的话,请你们离开好吗?”
面对六个比她身材高大的北方人,其中还有一个,随时准备扑上来战斗。
身高不过一米六出头的桑榆,却坚定的挡在比她高出多半个头的穆容身前,与对方据理力争,丝毫不退却。
对方的话越来越难听,每一句说的都是触霉头的话,桑榆的脸气的通红,就在这时,一只手轻轻的按在她的肩膀上,耳边传来穆容低沉又好听的声音:“算了,别和他们吵。”
桑榆转过头,心疼的看着穆容:“可是……”
“交给我。”
另一边,桑桐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啪”的一声,将指着桑榆的手指打开了。
“嘴巴这么毒,不给你过世的女儿积点德吗?”
桑桐眯着眼睛扫视一周:“走不走?再不走我们就报警了。”
情绪失控的女子被自己的丈夫和另一对中年夫妻硬拉出了扎纸铺,两个年轻人留了下来,李璐对穆容和桑榆欠了欠身:“对不起啊,给您添麻烦了,我妈最疼我姐,我姐突然去世,我妈受了不小的打击,口不择言说了些不对的话,还请二位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我替我妈向您道歉。”
穆容借机再次仔细打量李璐,回道:“没关系。”
桑桐搂着桑榆的肩膀,看着面前的一对年轻人,笑道:“说句不该说的话,你们俩挺配的。”
此言一出,就连穆容都皱了皱眉。
可当事人的反应却透出一股子的违和,男女双方的脸上同时闪过一丝尴尬,不见反驳,没有动怒,更多的是心虚。
桑桐笑的高深莫测:“二位今天回去,要是家里出了什么奇怪的现象,记得明天来找我,后天出殡,明天选坟地也是一样的,我这边还没开张呢,给你们打个八折。”
“……好,谢谢。”
“回去告诉你母亲,她确实误会这位老板了,人家的意思是,问你们家里是不是要把你姐姐葬入祖坟而已,不过你们家的祖坟你姐姐是进不去了。”
说完,似笑非笑的看了男方一眼。
“请便吧,不送了,婚礼别急着取消,省的麻烦。”
桑桐的样子,成功震慑了面前的这对年轻人,二人带着一脸的疑惑和忌惮离开了。
桑榆跟在穆容身后,坐到办公桌旁边的小椅子上:“穆容,你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她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看着满眼关切的桑榆,忍不住又说道:“我干这行已经很多年了,什么样的客人都遇到过,人在过度悲伤下做出什么事都有可能,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你不要出声……有些人是真的会动手的。”
桑榆的十指绞在一起,咬了咬下唇:“我就是看不惯他们那么多人欺负你一个。”她的声音很轻,却足以让近在咫尺的穆容听清楚。
穆容看着桑榆,不知如何作答,索- xing -拉开写字台的抽屉,从里面拿出裁好的黄纸,一小碟朱砂和毛笔,震魂符,一气呵成。
“我……打个电话。”
说完,将震魂符贴在了自己的头上,黑袍穆容飘了出来。
桑榆看着穆容:“是打给郝大哥吗?”
“……嗯。”
穆容有些懊恼:居然忘了桑榆有- yin -阳眼的事。
她起身离开了桑榆的“范围”,拨通了电话。
“喂,你勾到过一个叫李琳的女孩吗?”
“等下啊,我给你看一眼。”
“嗯。”
“李琳……大上个月七号有一个,自然死亡,怎么了?”
“不是这个,昨天车祸去世的,有没有。”
“那没有!”
“你是还没来的及去吗?”
“怎么可能!你也不是不知道,意外死亡的都会优先勾的,这几天没有叫李琳的报道。”
穆容皱了皱眉:“人家家属都来买东西了,人还在殡仪馆里躺着呢,怎么没有?你好好查查。”
电话那头“啧”了一声,安静了。
过了好一会儿,郝解放回道:“我刚才非常仔细的查了一遍,这几天真的没有叫李琳的去世,不过,过几天倒是有一个同名同姓的女孩去世,二十五岁,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