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明天到铺子里去吧,我想办法引导她们去处理。”
“行,那我先回去了。”
“郝解放。”
“干啥?”
“人的魂魄有哪些原因会不稳?”
“一般来说,这个人的体质很弱,或者自身八字太轻,承载不了魂魄的重量,就会导致这种情况……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我先走了。”
郝解放却没有动,他注视着穆容,直到穆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次日清晨,402和403的门几乎同时打开。
桑榆穿了一袭清爽的白色连衣裙,却背了个与裙子风格非常不搭的大帆布包,她看到穆容,甜甜一笑:“早上好。”
“早。”
“吃过饭了吗?”
“还没。”
“正好,我也没吃,到店里一起吧。”
“好。”
穆容转而看着桑桐:“小方师父不一起去吗?”
“为什么要她一起?”
见桑桐的态度如此坚决,穆容也不好多言,径自走在前面。
进了店铺,穆容刚坐到自己的位置,桑榆便捧着帆布包来到了她的桌前。
犹如变戏法般,从包里拿出了两个保温桶……
煎蛋,火腿,小菜,煮玉米段,白粥,馒头,一样样摆在桌上,都是双数。
毕竟生活在一起过,眼前的这些,绝对不是桑榆一个人可以吃的下的。
想到这里,穆容的心情有些复杂,看了看正在布置餐具的桑榆,又很快别开了眼,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丰盛的早餐上。
桑榆将筷子递给穆容:“喏。”
见穆容有些迟疑,急忙补充道:“全新的!”
穆容接过筷子,没看桑榆:“你姐不吃吗?”
“她和小方大师吃过了,我,我起来晚了,带过来吃。”
早餐吃的很安静,两个人分,刚刚好。
穆容放下筷子,桑榆便起身收拾碗筷,想帮忙,都被桑榆婉拒了。
她看到桑桐不悦的目光,看着桑榆的背影,突然想起除夕那天,阳台上的一幕。
“桑榆命苦,从小寄养在我家,我妈的- xing -格泼辣刻薄,我爸又是耙耳朵,我不在家的这六年,不用想也知道桑榆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我希望她以后找个好人,知冷知热,善良体贴的,是男是女都无所谓,只要她喜欢就好,我想让她过上普通人的生活,而你……我不想你们俩之间有什么牵扯。”
在她的心里,第一次涌出了一股,就连她自己都不懂的情绪。
穆容不禁蹙眉,想弄清楚这感觉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这感觉会让她难过?
视线里,出现了一方透明的盒子,里面摆着一双筷子和配套的勺子:“这餐具放在店里吧,我看路上的那家早点铺换成五金店了,再往前就是殡葬中心,而且又不顺路,以后……”
“不必了。”
桑榆怔在原地,不明白穆容的语气为何会突然如此冰冷,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她打量着穆容,发现她的表情,眼神都是冷的。
这样的穆容,让桑榆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回到了她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
穆容看着举着餐具盒,僵直在半空的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拿回去吧,我这里有餐具,谢谢。”
“……好。”
桑桐一直冷眼看着,既不满于穆容的态度,又赞同她的处理方式。
一台银灰色的跑车停在了院子里,鲍小萱风风火火的冲进了穆容的扎纸铺,身后跟着一脸疲惫的李家明。
“大师!不好了,出事了!”
鲍小萱的到来,缓解了铺子里尴尬的气氛,桑榆借势收回餐具,坐到了桑桐那边的沙发上。
穆容并不意外,她看了一眼李家明,脸色苍白,眼眶下泛着淡淡的青色。
“鲍小姐您好,我只是助理,有什么事您去那边,我这只是卖扎纸制品的。”
鲍小萱一听,急的要哭,立在穆容的办公桌前不肯走,转头唤道:“桑大师,麻烦请您过来一下!拜托了!”
桑桐同样看出李家明的气色- yin -郁,照比昨天简直是判若两人,便起身来到鲍小萱身边:“出什么事儿了。”
“家明,把包给我!”
鲍小萱打开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个枕头,抖出被撕碎的符纸:“两位大师,麻烦你们再好好看看,我家枕头是不是成精了?”
穆容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鲍小萱继续说道:“今天早上,家明都起不来床了,特别虚弱,枕头掉在我这边的地上,穆大师留下的符也被撕碎了,散了一地,他又做了那个梦,而且那个狐狸精更凶猛了,缠着我们家家明要了一夜,枕头是怎么掉的,符纸是怎么碎的,一概没有印象,二位快看看吧,是不是枕头成精了?要实在不行,我们就卖房子,下午我先带家明去医院输液,晚上去庙里躲一躲!”
“把手给我,左手!”
桑桐搭上了李家明的脉搏,脸色越来越难看:怎么会这样?李家明的阳气都要被吸干了!
“小萱小姐,你昨天说他做这个梦多久了?”
“四十二天,算上昨天晚上就是四十三天了!”
鲍小萱见桑桐的表情严肃,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怎办啊桑大师,要不我给家明送到庙里待几天,有用不?”
桑桐看向穆容,后者耸了耸肩:“我觉得找小方师父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