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她的左肩已经麻了。
苏洛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因为剧痛难忍竟然咬了对方这么久,她感觉自己的口腔有些僵硬了,脸上不由得微微泛红,说不清是因为发热还是因为不好意思。“抱歉..”
二人半晌无语,萧乐微微活动了下左肩,传来皮肉被拉扯的疼痛感。她微微皱了皱眉,这可是咬的狠了,为了不让苏洛阳看出来,她又忍着痛活动了一下,试图掩盖。
苏洛阳虽然在发烧,但是脑子也没有烧傻,这点观察力还是有的。
她费劲的支起身体,坐了起来,一只手轻轻的搭在萧乐肩上被咬的地方,稍稍用了点力,痛得萧乐整个人抖了一下,苏洛阳瞧他这种反应也知道是自己咬的狠了。
“别动,我看看。”她另一只手拿起被丢在地上的匕首,匕首上还残留着她的血肉。
“不用了,郡主,你的伤口..”萧乐想劝她不要乱动,刚上完药的伤口不宜进行活动。
“闭嘴。”苏洛阳轻轻吐出两个字,打断了萧乐的话。
她整个人本来就没多少力气了,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费唇舌。
萧乐乖乖的闭上了嘴,没有再说话,对方以为是自己话起到了作用。哪里知道萧乐其实是在走神——没想到郡主伤成这样还如此有气势..
苏洛阳刀刃轻轻挑开萧乐肩上的衣物,一个清晰的齿痕完整的呈现在她的眼前。一想到这是自己咬的,她就感觉脸上有些发烫。
齿印凹进了血肉,看起来有些恐怖,苏洛阳心下有些愧疚。
“把药给我。”
萧乐乖乖的从怀里又掏出了瓷瓶交到苏洛阳的手上。
“这个好像是...”开始萧乐给她上药的时候她根本没看,现在看看这个瓶子的花纹,似乎非常眼熟...等等,这个不是一年前她让阿诤给萧乐送去的金疮药吗?这人竟然一直带在身上..
“阿..嗯..这个..是之前郡主给我的那瓶,挺好用的,我就一直带着。”萧乐磕磕巴巴的解释道,有些心虚,她完全没想到苏洛阳会这么细心,能认出这个瓶子。她以为苏洛阳只是让人随便拿了一瓶药过来,哪里知道,苏洛阳身边的药都是用特质的瓷瓶装起来的,连花纹都是一模一样的。
苏洛阳点点头,没有再追问。她将药粉洒在伤口上,用手指细细将它们涂抹开来。
手下的触感让她有些疑惑,奇怪,原来男子的皮肤也是如此白皙细腻的吗。
上过药之后萧乐又将瓷瓶好好的收了起来,苏洛阳则找了个地方继续靠着,她感觉自己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随时有昏睡过去的可能,她的眼皮真的很沉重。
“你好像很喜欢这个药,我那里还有很多,不如我回去拿给你啊。”苏洛阳强打着精神跟萧乐说话,希望以此来分散自己的注意,不要那么想睡。
“嗯?郡主,你的状态好像很不好,你感觉怎么样?”萧乐没有接她的话,而是表达了自己的担忧,她伸手探了探苏洛阳的额头,好像更烫了。没有干衣服,也生不了火堆,没有医疗条件...她看了看外头的雨势,不知道何时小了起来。
“萧乐..有点冷..好困..”苏洛阳半眯着眼,已经开始迷迷糊糊的了。
萧乐喃喃道“你睡吧,我会带你下山的。”
苏洛阳听到了一个声音,让人很放心。这个声音承诺不会让自己有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很安心的睡了过去。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发现阿诤守在床边,而左肩上的伤也重新上过了药,被包扎好了。身体的感觉再一次苏醒过来,脑袋虽然还有些晕晕的,但还是比之前昏昏沉沉的感觉要好很多了。
先前她也一直惦记着阿诤的安危,现在看到她人好好的站在这里,想来是无大碍,心头也放下了一块石头。
“郡主,你醒了?我去请军医过来。”阿诤见苏洛阳醒了过来真是松了口气,忙不迭的跑出去叫军医。那日她被送回治疗,醒来之后发现苏洛阳还未被寻回来,当场就要出去找人。奈何军医说什么都不让她下床,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外面一阵喧闹,然后就有人传召军医过去给郡主看脉,军医说郡主高烧不退,再晚一点怕是神仙难救了,她的一颗心简直就提到了嗓子眼,也顾不得养伤,刚能下地便守在苏洛阳的身边不肯离开,谁劝也没用,现在看到苏洛阳醒了过来,阿诤才松了一口气。
军医急匆匆的被请入帐,给郡主把过脉以后又开了几副方子,嘱咐阿诤一些相关事宜以后,方才离去。
“咳..咳..”苏洛阳挣扎着要从床上坐起,阿诤赶忙上去帮她,让她半靠在床上。
“阿诤,你没事真好。”苏洛阳握住她的手,发自内心的说了句。
阿诤一下子红了眼“郡主,都是我不好,丢郡主一个人,你不知道..那些贼子,当真是该死!”她想说她差点就看不到郡主了,但是又觉得这话说出来不吉利,硬生生咽了回去。
“好了,我记得..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她记得,她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山上,她还在与萧乐讲话,不过萧乐回了她句什么,她就想不起来了。
“我也不知道,只是听人说,是萧都尉将您从山上背下来的,您当时那个样子,他们还以为...不过还好菩萨保佑,郡主洪福齐天,自有上天庇佑。”
原来当时苏洛阳失去知觉以后,萧乐当机立断,背着她就往回走。当时雨渐渐的开始停了,走了一个多时辰,他们才看到山脚下的驻扎的救援队伍。当时众人看见二人狼狈的样子被吓了一跳。
“萧都尉怎么样了?”苏洛阳心中有些复杂,经历过了这次的事情,她没办法再把萧乐当一个普通的下属来看待。
“萧都尉回来不久后就开始发热,军医说可能是那场暴雨的缘故,但是萧都尉不知道为何,死活不让军医为他诊治,只说让军医开方子就行,真是个怪人。”
苏洛阳虽然也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只当是萧乐的怪癖,犹豫半晌,还是问道“那他的伤如何了?”
“伤?什么伤,没听说萧都尉受伤了啊?”阿诤一脸迷惑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