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女帝陛下看到这样的战报折子应该不会生气的吧,而且这段时间,也没什么需要特别上奏的军情。至于自己失踪一夜的事情..既然元帅把折子交给我写,那写些什么就是我的事了。
萧乐将特地侯在帐外的驿兵唤了进来,然后将桌上已经写好的奏报交给此人。
军报一般都是八百里加急的,由驿兵接过以后快马加鞭赶往下一个驿站,再由下一个驿站的驿兵再赶往下一站,如此往复。
一想到自己写在奏报里的那些内容,却要人家累死累活的往回送,萧乐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索- xing -不去想了。
两日后,苏洛阳坐在案前,打开奏报的时候面色颇为古怪,不过转瞬嘴角轻挑,有丝丝笑意溢出。
嗯,这个萧乐,敢在专书军情的折子上给自己写情诗,此种人才世间也是找不出第二个。
随后又瞥了一眼,桌案上秘卫刚送到的书信,苏洛阳对朝中上下,乃至边关军情的了解,可不仅仅是单纯的,靠着这些表面上的折子。
虽然情诗是写的不错,但是只身犯险,失踪一夜之事,恐怕还是没有这么容易翻篇。那么便待事主回京,再秋后算账好了。
自从那天之后,整整一个五月,萧乐都没有再在战场上碰见过祯金。想来是手伤未愈,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
反正自从萧乐知道对方是个女子之后,反而对祯金格外的宽容了,对于她腕骨骨折一事,还是希望她能早日痊愈,不要留下什么后遗症。
也不知这算不算是一种- xing -别歧视,但是那又如何呢?
到了六月,大夏的军队在萧乐和苏城的带领之下,突然就像开了窍一般,犹如出山的猛虎,势不可挡。仿佛之前的几个月都一直在沉睡,现在才苏醒。
北胡被打的退无可退,真烈眼看形势过为严峻,无奈之下,只好递交和书,以求议和,愿意送上牛羊马匹各数千,并且保证不再侵犯大夏边境。
七月中旬,在边关度过了五个多月的光景之后,萧乐等人终于可以凯旋回朝。
随之一起回京的,还有北胡的大王子,以及五公主,他们代替他们的可汗真烈,前往平京,以示投诚之意,顺便拜访新朝大夏的女帝。
“五公主?什么五公主?”当苏城接到北胡来使传来的消息之后,竟是满脸疑惑的样子,北胡不是只有一个五王子祯金吗。
他从未听过真烈还有一个女儿,难不成这个女儿是祯金的双生姐妹。在场的诸人也是一致摇头,他们也未曾听闻过北胡的大可汗还有一个小女儿。
萧乐立在一旁,默默看着苏城诧异的样子,也不接话。
心中却是已经明了这个五公主的身份,没想到此次祯金不仅恢复了自己的女儿身,还要跟他们一起前往平京。只是不知道当苏城知道五王子祯金,和五公主是同一人以后,会是个什么反应呢。
次日一早,在蓝仓关外,夏军与北胡的使团汇合以后,苏城终于见到了这位五公主的真面目。心下不由得赞叹,没想到北胡这等粗糙的地方,竟能养出这样灵动的女子。
俏丽可人,又不失风情。
“术赤,想不到你还有这样一个长得如此标志的妹妹。”
大王子术赤,古怪的看了苏城一眼,再看看自己身后的祯金,也是被苏城的这句话逗得笑出声来“苏城,吃了我那么多亏,摘下面具竟是不认得我么?”
还是一样戏虐的语气,熟悉的声音,苏城石化在场,半晌未能缓过神来“..你是祯金?”
面对苏城的明知故问,对方挑挑眉,不再言语。
不止苏城,祯金是个女子一事,让在场跟她交过手的诸位将军,都有些不能接受。女子也能上战场,况且还数次将他们耍得团团转。
唯有萧乐,虽然是最早知道事实真相的人,但是此刻,她也很配合大家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好像也是刚刚才知道一样。
祯金在一旁看着她的表演,嘴角微微上挑,眼神有些闪烁。
祯金此次前往平京,是没有再戴面具的,不然她也不用公开自己公主的身份。
只是她的左腕上还缠着一圈绷带,使团的队伍里也还跟着一名胡医,想来是骨伤还未痊愈。不过既然骨伤未愈,为何不好好待在家里养着,反而要长途跋涉,前往平京。
萧乐这般想着,想开口询问她手上的伤,又觉得这样表现得二人好像很熟一样,会让人误会。想来想去,到底还是未曾开口。
于是北胡的使团就与凯旋回朝的军队一起,携着进贡的礼品牛羊,前往平京。
大军走走停停,脚程说不上慢,但是也不快。
一路上枯燥无味,祯金受伤的那一个月,被真烈强行关在部落里养伤,不准她乱跑。好不容易求得去大夏的都城的机会,可以见识一下大夏的民风特色。
一路上却都是沿着偏僻的路走。不过也难怪,大军过境当然不可进城扰民,自然是挑着僻静的道路走。
这日正午,大军停在了江夏附近的外郊,就地扎营过夜,苏城有事要见江夏的太守。
祯金偷偷摸摸的绕到萧乐的营帐,掀帐入内,只见萧乐正盘腿坐于案前练习书法。
萧乐得空之时便会练习书法,她刚来这里的时候,都不会写毛笔字,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煞是难看,连几岁的孩童都不如。
就算到了如今,也只是勉勉强强能写得工整些,比起苏洛阳龙飞凤舞的字,她自问是一辈子达不到那个程度。
正提笔练字,帐外突然进来一个人,惊了萧乐一跳,仔细一看,不是祯金又是谁。
“小白脸,你竟然在练字?”祯金走近桌案,看着桌上密密麻麻书写完毕的纸张,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萧乐无奈的看着她,解释道“练习书法有益于养神,我看你也可以没事练练,有助于你的骨伤恢复。”说完眼神微微一撇,就看到她右手腕上缠着的白纱布。
“你的骨伤..恢复的怎么样,大夫怎么说,会不会影响日后习武。”
这事毕竟跟自己脱不了关系,虽然也不是自己有意为之,但是不是有句话说‘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若是祯金的因为这次的意外,而造成日后习武困难的话,那她真是千古罪人了。她可能会一辈子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