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么,好啊,我现在不止不想去单位,连装修的事也不想管,只能麻烦你了亭姐。”覃颜恹恹地说道,脑子里乱,心里更乱,对一切事物失去兴趣,她是真的抑郁了。
“你知道吗,第一次病的越重,以后免疫力就越高”,郦华亭剥了一个桔子递给覃颜,覃颜推开了,郦华亭没有坚持,掰了一瓣放进自己嘴里,“曾经,我也陷的很深,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
覃颜,“……亭姐你开始讲故事了吗?”
是谁说自己和男- xing -恋爱有障碍,生理上又接受不了女- xing -,是个和两- xing -都无法恋爱的注孤生来着?
郦华亭趁机塞一瓣桔子在覃颜张圆的嘴巴里,覃颜不好吐出来,嚼了两下咽到肚子里。
郦华亭又给自己喂了一瓣,娓娓道来,“我学生时期,有一位漂亮的女同学误会了我,以为我是同,鼓起勇气跟我表白了,我拒绝了,并开始疏远她。但那位女同学非常能坚持,本着精诚所致金石为开的信念,不断展开攻势,然后我也确实感动了,尝试跟她接触,结果无论她怎么吻我,我都没有一点感觉,最后胃实在受不了,逃到女厕所吐了好久。”
覃颜,“……所以你是怎么陷进去的到底?”
这么排斥还能陷进去?
郦华亭接着道,“那位女同学受到了十万点伤害,大病一场,后来去国外留学,音信全无,我回想两人之间的种种美好,觉得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对我这么好了,她这样一下子跟我断开,一定是我伤她太深,为此我愧疚不已,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结中,我越来越想她,想听她的声音,想看她的笑容,想念她对我的体贴和所有的好,那时我真的有自杀的打算。”
覃颜追问,“那后来呢,后来你是怎么走出来的?”
郦华亭,“是网络救了我,你一定知道直播对不对,无意中看到某平台有一个女主播眉眼长的和那位女同学很像,顿时有了寄托,每天去看那个主播直播,从她的一举一动中寻找女同学的影子,精神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我拼命工作,除了伙食费和房租,把挣到的所有钱都拿去打赏主播……”
“你是不是傻?”覃颜情不自禁地抓住郦华亭的衣袖,“这么做和把钱扔进太湖有什么区别?”
“我知道里面全是套路,但是我义无返顾,我打赏主播,和主播无关,我只是在自我救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我对女同学的愧疚,用陷入贫穷给我带来的痛苦来抵消我对女同学的伤害,一年多的时间里,我废寝忘食地工作,拿着令人羡慕的高工资,却生活在赤贫状态……”
“亭姐你特么还能再傻点吗?”覃颜拿起一个桔子,狠狠地剥了皮,撕下两瓣放进嘴里,用力嚼着,“我都不想听了,快被你气死了。不要告诉我你现在还在给那个女主播撒钱。”
“没有了,”郦华亭摇头,“后来工作上出了事,我被从昆元总部下放到元城子公司,坐车去子公司上任的路上,我突然清醒了,我想我的救赎已经足够,我应该放过自己,开始新的生活”,看着覃颜的脸,“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你不会以为打赏医生比打赏主播高明吧?”
覃颜,“……”,瞬间如醍醐灌顶,跳下床,“走,去办手续,现在就出院。咱们看家具去。”
郦华亭,“……你是认真的?”
覃颜,“嗯。”
既然白楚已经嫁人,既然一切都无法挽回,伤心沉沦堕落一蹶不振都于事无补,努力工作提高生活质量才是正经,就像一首歌里唱的“不管是谁,都只身一人”,一个人才是正常状态,白楚像流星划过,她也该从梦里醒来了。一切结束了。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她已经没办法再欺骗自己,她无法定义自己对白楚的感情,但却清楚地知道自己并非白楚的真爱。这是为什么她在书城外面意识到对方是白周的时候逃的那么狼狈的原因。在这对姐妹面前,她永远都是格格不入的外人。她有什么勇气去挑战白周?
白楚用了三年多时间准备,却只给她半个月时间思考,这真是诚意之举?如果三年前就告诉她,何至于如此仓促无助?整件事怎么看怎么像一场闹剧,白楚大概从来没想过要真正办成这件事。这只是白楚导演的一场游戏。换句话说,白楚玩了她一把。被人家玩弄了还这么伤心,她才不要这么智障。
……
覃颜想尽一切办法说服自己悬崖勒马金盘洗手。不管多么龌蹉的理由都拿出来用。总之要自己相信——不是爱情,不值得全力以赴,书城悲剧不是她一个人的责任,拒绝背锅,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肆意毁伤是为不孝,必须振作,不能犯傻,人生还很长。
领导给的五天假用完后,覃颜照常上班,照常加班,业余时间照常去城西,和装修工人交流,推进装修进展,自己也学到很多东西,周末和郦华亭一起去看家具,看工艺品,看画展,逛吃逛喝,有说有笑。
付钱的时候,想到自己在动用白楚给的两个小目标,也没有觉得愧疚。她一直守身如玉,连婚都退了,这个难道不要补偿的吗,花白楚一点钱也在情理之中啊。大不了以后还回去就是了。
说到退婚,真是一波三折。先是傅家父母不同意,要覃颜再想想;见覃家态度坚定,傅家父母恼了,问覃家要说法,白白耽误我儿子三四年,突然一下子说不结婚,这是什么事?不依不饶。
覃家请了邻里出面,请了一桌酒席,一家三口一起低头赔不是,说尽好话,傅家父母这才点头,遗憾地说,哎,算了,强扭的瓜不甜,做不成亲家咱还是好街坊,好合好散吧。
燃鹅事情并没有结束——
在覃家请酒席的第二天晚上,傅玉达喝了一点酒,守在覃颜回家的路上,拖着下班经过的覃颜去酒店,“房间我已经开好了,喝酒的时候我还吃了一些大补的食物,覃颜你不是看不起我吗,走,我让你见识见识。”
覃颜,“……玉达你不要这样,你这是喝了多少酒,我让伯父来接你回去……”拿出手机拨通了傅玉达父亲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