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说什么呢?我理所当然的只能点头。我是凉诗琴的,这个道理从小便植根在我脑海里,现在已经深入骨髓。凉诗琴是我的天,我的地,是我的整个世界。她可以是滋润万物的春雨,也可以是摧枯拉朽的暴雨。我的生命逃离不了她,不论她给我的是百般的幸福还是千万的灾难。我都得全盘接受。我想,有生之年,我是不能亦不愿与她分离的。我握住凉诗琴镶嵌在手中的五指,心里的桃花正一朵一朵的绽放,肆意芬芳,醉的我有些忘乎所以,倾身而下,差点就把凉诗琴脸上的红唇当朵朵桃花含住了。
好在我沉醉不能自拔,而凉诗琴还存了一丝清明,见我已经逾越了十万八千里,又自己收不了势,错开了我对朱红的追逐,投入到我的怀里,一只手拦着我的腰:“更衣,记住今日之话。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喜欢上任何人。”
我讪笑着自己:“记住了。”只要凉诗琴不怪罪我此刻的出格行为,对于凉诗琴的命令我不觉得哪里有错。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自始至终都清楚明白,一切的开始,都源自于凉诗琴的允许。就像此刻,我重新认识到自己离不开凉诗琴不仅仅是因为注定,更多的是由于自己的不愿。既然她不愿开始,我亦不能开始。
凉诗琴如愿得到了她想要的承诺,便欣然的重回自己的位置,该午休就午休,该上课便上课,就连六奶奶交代的好好弹琵琶也尽心的去学。我原以为凉诗琴会把对我的偏爱像从前一样展现出一点点,但是她依旧秉公处理,该谁当值绝不多问。这几日我虽然对凉诗琴又生出了好多期许,但是看到她不动声色的样子,我只好把这些期许又捡回去,告诉自己不要期待过高,该干嘛干嘛,最好多做事,少说话。说道多做事,我已经很久没有像以前那样向六奶奶汇报凉诗琴的情况。细细一想,应该是在凉诗琴受罚以后,六奶奶便不再过多关注凉诗琴,好似放弃了她,任其自由生长。但是这几年,凉诗琴被六奶奶叫去关门亲自教导的次数多了。每次我都很好奇,那扇门后,六奶奶会对凉诗琴说些什么,但是凉诗琴基本不会与我说。而这几日凉诗琴突来的推心置腹,我怕只是她的心血来潮。脑子里不停的在警戒自己不要多想,不要奢望,不要期待。当面对凉诗琴不再特殊对待时,我也不至于这么失落。
冬儿来换我,凉诗琴已经起床,看到凉诗琴心情转好,我自然跟着便好。见凉诗琴不会留我,便退了下来。回屋的路上,再次给自己泼盆冷水:莫求莫求,不然求不得,更难受。心念太专注了,连身后的子规没有发现。
近日子规跟我的关系也慢慢恢复,这会儿还主动找我叙话,不过话题依旧是跑不掉的围绕南宫玥。应该是凉府上上下下都默认了南宫玥和凉诗琴必是一对儿。
既然知道凉诗琴的心思不在南宫玥身上,我自然和子规轻松地交流着这个毫无意义的话题。但是从她的言语里,我听出了好些焦急,再看看她的神情,那是挥散不去的焦虑。难道凉诗画已经被南宫玥迷得神魂颠倒,知道无望后身心受挫,精神不济,连带着子规也这样。
“三小姐喜欢南宫公子?”我直接开门见山。
子规吓得拉着我先看看四周再走到一座假山后:“你莫要胡说。”
看子规那小心样,我感觉自己没有瞎猜:“喜欢便喜欢。三小姐这么优秀,配那个南宫公子也是绰绰有余。我倒觉得是南宫玥配不上小姐们。”
作者有话要说:
这样的醉 多来点
第34章 等
子规急我乱点鸳鸯谱还是怕我祸从口出,眉头都挤在一堆了:“主子们的事可是我们可以议论的。三小姐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又不是八卦之人,何必这么快一口否决,便道:“不议便不议,你如何这般焦急?”
子规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欲说又罢,改成拍拍我的肩头:“主子们的心思,真不是我们能看得清,弄得明的。”子规此话非假,这几年凉诗琴的心思我就一直没有弄透,搞得自己经常患得患失,尤其是这几日。子规继续自话自说:“我们还是管好自己,才是万事大吉。”
“你大妹的事呢?”我突然想到这茬。见子规又邹起了眉头,我感觉自己多此一问。
“哎,”子规边走边说,“她自己决定吧。反正是她自己的选择。”
瞧着子规怏怏不乐,我也不好再多言语。下午无事,便去小姨那里把步摇的事交代清楚,大家看我前来,都满心欢迎。我觉得这和谣传凉诗琴马上就要嫁入南宫府有关系。但是大家好意一番,我也不做高姿态,以礼相待,免得日后凉诗琴没有如大家的愿,也好继续相处。
第二日换我当值时,一切照旧,只是冬儿在离开时向我说了句:“七小姐今日心情特别好。对谁都是莞尔而笑,更衣,昨日发生什么了吗?”
我当然不能把我和凉诗琴的事告诉她,只好摇摇头:“不知道。”敷衍过去。凉诗琴心情好吗?是因为我吗?我只能私下想想,不敢太自作多情。
入夜时,凉诗琴兴致满满的让我端坐一旁,然后她把琵琶取出,准备弹奏。不是没听过凉诗琴的演奏,只是不明她怎么突然来了精神。往常,她是断然不会下了课还要刻苦求学。自从古筝一事,让凉诗琴长了教训,好技艺说废便废,还不如平平淡淡,可有可无。
看我坐好了,凉诗琴一拨弦,一串乐声便凑了出来。她弹得认认真真,我也听得专专心心。有时她对我笑,我也不吝啬的回之一笑。这个小院,好久都没有荡起这么优美的琴声了。我和凉诗琴,好久都没有像现在一样可以相对而坐,相视而笑。
一曲罢,凉诗琴把琵琶抱在怀里,一脸春风得意:“更衣,好听吗?”
凉诗琴弹得岂会不好,我不假思索:“很好听。”
见我这般真诚,凉诗琴抿着嘴,藏不住的笑意:“母亲替我选的曲子,让我弹给南宫玥听,但是我想第一个弹给你听。”说完,凉诗琴又向我伸出了她的纤纤玉手。
我的心扑通扑通,脸蹭的一下就红了,看着那只手,看着凉诗琴对我笑,我一定是入了魔,起身把自己的手交付到凉诗琴的手上,受着她的指引,来到她的跟前。我们四目相对,我们的十指又开始纠缠。我真切的感受着凉诗琴用她那玉质般的指腹摩擦着我的手,丝丝凉意,带着屡屡温情来到我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