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嬷抬头时看着她,嘴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半晌,阿嬷才沙哑地喊了一句:“小姐......”
楚恒英弯腰去扶阿嬷,“这些年,你受苦了。”
这一句,阿嬷立即又抹起了眼泪,她伸出枯皱的手把阿殷拉到身前。
“小姐......你曾经答应过我的......这个孩子也受了不少苦头,曾经不管怎样,那都过去了......孩子是没错的,阿殷从小就善良能干,是个难得的好孩子......”
阿殷睁大眼睛,脑中一片混乱。
楚恒英却没再说话,也没再扶她,阿殷抬头看她,却看到门主的手紧握成拳头,她颤抖着说:“什么过去了?”
阿殷不敢再抬头看她,怕她的一个不当的动作,门主就改变了主意。
楚恒英深吸了一口气,“阿嬷,我答应过你的,我可以兑现承诺,这么多年了,你说都过去了......可是在我这儿!什么都没过去。”
她扶起了阿嬷,对阿嬷说道:“您是我的乳娘,您从小看我长大,我什么- xing -格,您一定比谁都清楚,我想做什么,你也一定都明白,所以......您吃这么多年苦,我是看在眼里的......”
阿嬷又深深地弯下了腰。
............
阿殷被留在了这里,阿嬷走了。
阿殷看着门主,门主蹲下身子看着她,眼圈甚至还红着,她犹豫了半天伸出手摸了摸阿殷的头。
“听说,你是个好孩子。”
阿殷猝不及防涌出泪来......
多少次,她曾在梦里梦见过她,她也是这样温柔的摸着她的头温柔地跟她说话......
门主拍了拍她的后背,“今日我收你为徒,你叫阿殷是吗?”
阿殷抹着眼泪点了点头。
“你没有姓氏,那不妨就跟随我姓楚吧。”
“从此以后,你就叫楚殷。”
阿殷惊喜抬头,仰视着门主,门主推了推她的背,“走吧,我们上外边行拜师礼。”
门外,弟子们都在整齐地练剑,门主吩咐其他弟子在刀剑堂摆好了香炉。
刀剑堂中除了外边的厅堂,里边放的都是琳琅满目的兵器,因门主喜剑,大多兵器都是各式各样的剑,也经常被弟子称之为剑堂。
其他弟子都被聚集在这个刀剑堂里,门主站在一边,她对中间的楚殷说道:
“宗英门没有先辈,不用拜先辈了,我门中的规矩就是自立自强,武器便是唯一的信仰,你对着刀剑堂上炷香吧,过一会儿你就进去挑选自己的兵器。”
阿殷对着刀剑堂上了一炷香,又敬了门主一杯茶,门主喝完之后,对门下弟子说道:“楚殷,从此以后你就是宗英门的弟子,门规要背熟了,和师姐们也要相互照顾,好好相处,知道吗?”
阿殷说道:“弟子楚殷,谨听师父教诲。”
阿殷十分紧张,却漏掉了身旁凌俞飞不肯置信的目光。
刀剑堂一进门就觉得十分- yin -冷,仿佛这里的刀剑都有灵一般,这里的每一把剑都是门主收集来的好剑,门主喜爱收集兵器但也对弟子毫不吝啬,进门的弟子都能在刀剑堂找到自己的武器。
楚殷一个人进来的,这段时间她可以在这里挑选更趁手更合适自己的刀剑。
一进门,西边那面墙上挂着一把软剑,剑身十分朴素,几乎一点花纹都没有,剑把也是最基础的样子,可是这把剑一出鞘就寒光粼粼,剑身软细,灵动出尘,可以藏在身上,攻击出其不意,这真是一把好剑。
楚殷记得,这把剑,曾经佩戴在门主的身上。
门主的武功,最得意的就是软剑。
楚殷拿了这把剑就出了刀剑堂。
她把这把剑呈给门主看。
“弟子选好了。”
门主笑着说道:“真是有缘,这把剑,我曾经经常戴在身边。”她摸了摸这把剑,把它递还给了楚殷,“好好待它,它叫凤鸣。”
门主抽出了自己身上带着的剑,“你的这把剑本应跟我的这把剑是情剑,你看,我这把叫龙啸。”
龙啸出鞘,楚殷只看到一片寒光,如同湖水的涟漪一般,耳边听到的剑鸣真如同低沉的龙吟,龙啸较之凤鸣更宽一些,剑法也更大气一些。
门主说道:“刀剑都有灵,你好好待它,君子之剑也是君子,小人之剑也是小人。”
拜师仪式结束了。
弟子们都回去练剑了。
楚殷领到了自己的衣服,在梅香的软磨硬泡之下,就住进了梅香的房间。
梅香还想问一问楚殷出来怎么就跟门主的姓了,又急切地跟楚殷说:“你选了软剑,还是门主曾经用过的软剑,你可没看到凌俞飞那脸色难看的。”
楚殷问她:“我选什么剑跟她有什么关系?”
梅香小心翼翼关上了门,“当然有关系,门中谁挑兵器都不会挑软剑,因为凌俞飞跟着门主学软剑,但是凌俞飞天资又不好,多少年进不了一层,底下的弟子但凡挑了软剑那不就是在打凌俞飞的脸么,都会被她针对,万一你天资又好进步又快,你还不得把她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