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喝着喝着,周边的人就开起哄要玩游戏,许之没什么兴趣,只是见大堆女人都突然落了座,她有些承受不住满眼的酒池肉林,起身往洗手间方向跑。
洗了把冷水脸后,她就躲在洗手间里照了半天镜子。
镜子里的人穿着件简单的V领吊带裙,隐约露出无奇的几分艳色。头发刚刚过肩稍许,比池青的短上好些,几缕- shi -哒哒的头发混着水气沾在素净的脸颊上。
对比起外边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前凸后翘,有爹有兄的女人,许之竟有种自形惭秽的感觉。
有人敲门。许之赶紧拿纸巾把面上的水迹擦净,拢了拢头发,装作一脸严肃的神色,准备对池青来个波澜不惊的表情。
门外的人挑着眉打量了她一番:“麻烦你让一让。”
她怎么就会以为是池青呢,许之悻悻地回到场内,环顾周边一圈,池青正玩得自顾不暇,抬手就把招她过去。
旁边那些人也跟着一个劲地叫:“小秘书,你过来一起玩。”
她真想把那个叫她小秘书的女人的舌头剪下来,许之已不想再重复介绍自己的名字了。
她知道没有人会记得她。
她终究是被看成池青的秘书,不好给人脸色看,从旁捡了个位置随意坐下。
池青站起来,跟她一起挤在边角上,偏头在她耳边说:“她们在玩无聊的游戏。”
虽然只是一小会,许之还是感觉脸上烫烫的,好似被池青红唇里喷出来的二氧化碳烧伤了般。
隔着四周浓艳的香水味,她清晰地闻到了池青刚刚倾身时遗留下来的发香。
酒夜消靡,神智不清,许之如是想。
许之看出来了,店里有时候客人也很喜欢玩这种所谓的无聊的,可总也百俗不弃的真心话大冒险游戏。
不过怎么看,这个游戏似乎都是刚开始不久,而且大家怎么有种玩得病恹恹的感觉,不时一个个地往她和池青身上瞄。
终于等到指针转到池青的时候,大家才变得兴奋起来,巴巴地看着池青,又看许之。
池青了口酒,喉头微动:“大冒险。”
有个声音不情不愿,从卡牌里随意抽了一张,看了看,就说:“亲吻在座任意一个同- xing -。”
不是。
许之还没反应过来,脸颊上就被- shi -哒哒地铬了一下,她感觉自己像此刻一定像个蒸笼上的螃蟹,红了起来。
周边的女人切了一声,有人滴咕:“还以为要来个激吻呢,没意思。”
于是四下就散了开来,不再接着往下玩了。
许之当下就明白这些都是池青的把戏,不过她确实也暗自纳闷,怎么只是亲了下脸颊。
她抬手摸着那片还微微带有- shi -意的地方,有些怔地地看着池青。
池青也不看她,悠然自得地呷着酒:“游戏而已,不要放在心上。”
捏着杯子的手指很长,就是有些细,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许之发现自己好像有些发梦的感觉,甩甩脑袋:“我知道,不过是亲一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这样啊。”
池青又贴着脸过来,唇印在许之耳畔:“反正没什么大不了,那就多几下。”
“池……池总,你喝醉了。”许之手抓住池青有些松散的白衬衣,这家伙似乎永远都是穿白色的衬衣,淡色的西装。
许之的心突突地跳着,想可能是酒精的原因,浑身发热,等池青坐正身子,离开她时,又觉得冷。
真是纠结的体温,为了缓解紧张 ,许之抓起杯子又是一阵猛喝。
慢慢儿的,眼前一片水雾,星光之中,许之竟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乡下村长家的小天台上,头上是无尽的苍穹,星星在眨着眼睛。
她听见青青在说话。
“我一直以为自己不正常,做梦的时候总梦见女生,觉得很好看,很喜欢,会想摸,想抱抱,亲亲。”
于是许之就问她:“那你有亲过吗”
“没有。”
“我也是。”
空气突然就静了下来。
梦里,许之感觉自己总在飘来飘去,身边总传来一些女人的声音,然后突然从什么很高的地方摔了下去,腰好疼啊。
不过好困,她继续倦缩着身子,重新又回到那个盛夏的明媚雨季。
小河边里的水总是快乐地奔涌,石桥仍旧保持着它百年来的肃静,那个画画的短发女孩的眼神仍旧半是忧郁,半是迷离,总也同她一起,看山看水挥彩纸间。
画上,有波光粼粼,有半边弯拱,有接天碧色,更有她弯眉出神,裙摆微扬。
许之是被冷醒的,汗毛直竖。
首先入眼的,是一件件巨大的装饰柱,等她真正觉得惊恐坐起身来时,才发现自己睡在陌生房间的地板上,裙衩凌乱。
她看着旁边的大床,结合梦境,怀疑自己是掉下来了,于是她站起身。
然后,许之再次看了眼房间里的情形推翻了之前的结论,她应该是被人推下来的。
宽敞的大床上,池青衣领大开,上面满是红色的唇印,锁骨因为躺着的姿势更显分明。不明显的胸脯随着呼吸慢慢上下起浮,随着胸脯起伏的,还有旁边女人涂满黄色指甲油的手。
这两个人,居然把她丢在地上。
许之捡起地上的包包把手机翻出来,找好角度冲着床边拍了个照,顺便看下时间,想到今天是周一,还要赶去上班,她就一脸郁闷,她现在得先回家换洗一下,总不能满身酒味地去上班。
临走许之实在气不过,伸手拍了拍池青的脸,连着拍了好几遍,池青才皱眉睁开眼,看见许之时,居然还咧嘴笑了笑。
许之拉过被子就把池青闷在了被子里,最后就着窜得老高的火气伸手在那个陌生女人手臂上狠狠地拧了一把,然后快步离开。
在她身后,随着女人的一声痛呼,接下来是俗套地尖叫声,许之听见第二句是池青的话:“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