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那黑影施了邪法,就算狠心将那些孩子全部斩杀,满月之时,他们就会恢复原状,最可怕的是:如果谁杀了他们,天道会判定此人的杀孽,可就算承担了杀孽也解决不了那里的问题,久而久之就没有人再管这块地方了。”
穆容的心头一紧,今日她也斩杀了一个幼灵,看来母亲又要加刑期了。
她感觉到一束关切的目光,一抬眼对上了桑榆的眸子,读到了里面的担忧和自责,穆容回给桑榆一抹安慰的笑容。
就算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这多亏了桑桐让自己见到了母亲。
唐洁的话让穆容重新拾起了生活的勇气,唐洁没有怪她,反而告诉穆容不要被- yin -债所累,活出精彩的自我,铁围山其实并不可怕,只要想到穆容在阳间快乐的生活,尽管早早的失去了父母的关爱和呵护,也能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就算是在铁围山,唐洁也会笑的。
那天,穆容抱着那口井哭的肝肠寸断。
她的母亲说:我一直在想你过的如何,没有了妈妈会不会被人欺负,有没有吃饱穿暖,会不会孤单寂寞,有没有朋友陪着你,铁围山没有日月,妈妈不知道我的宝贝女儿多大了,过的怎么样,看到你平安长大,妈妈放心多了,女儿,不要怪妈妈,我不是一个好妈妈,是我太懦弱,我不后悔杀了他,可是当初我应该多为你想想,活下来承担法律的制裁,穆容,答应妈妈别被- yin -债所累,不要顾虑太多,做你想做的事情……
穆容很感谢桑桐,即使桑桐对她横眉冷目不时挖苦,在桑桐需要的时候,穆容依旧会全力相助。
至于救桑榆,是穆容心甘情愿的选择。
桑榆低下了头,趁其他人不注意偷偷拭去了眼角的- shi -意,她读懂了穆容想要传达的心情。
桑桐看着二人的互动,面色古怪。
直觉告诉她:桑榆和穆容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可更令她纳罕的是,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积累了这样的默契的?
还好穆容是没有喜魄和爱魄的,不然她真的要找榆娃儿谈一谈了。
桑桐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桑榆颈间的吊坠上,这个链子之前被叶楼河妖的身外化身损坏了,她记的清清楚楚,是绝对不可能恢复的!
可今日她亲眼看到链子保护了桑榆,而且那股力量……
桑桐将目光投向了苏四方,那是佛家的力量,难道是苏四方暗中修复了吊坠?
这个念头一出,桑桐立刻否定了。
她和苏四方太熟了,尽管苏四方很有可能做出这样的善举,但桑桐并不认为苏四方具备这么强悍的能力。
这吊坠所散发出的能量已不是“气”的范畴,就算再让苏四方修炼五十年,也未必能将念力具象化。
修复吊坠之人的实力超出了桑桐的认知,甚至已经脱离了“人”的范畴!
种花家真的有这样的大能者吗?如果有,也应该在特殊事件处理局里才对!
桑桐将所有认识的人,在脑海中快速的筛了一遍,也没有想出这号人来。
几人各怀心思,客厅中安静了下来。
穆容看向窗外,天已经黑了,她被停职的期间都是郝解放替她的。
郝解放起身:“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我送送你。”
“好。”
二人一路沉默无言的来到了山阳市中心医院。
“这三个月要辛苦你了,我这几天在叠元宝,过几天都烧给你。”
“你买些烧给我就行了,不用亲手叠。”
穆容诧异的问道:“你不是说地府钱薄,要我亲手叠的才好吗?”
郝解放笑了笑,抬头望着对面刚刚点亮的路灯:“你叠的元宝纯度越来越高了,前几天你给我烧的那一麻袋,金光闪闪的,我连藏的地方都没有了。以后还是多给我买一些吧,薄点就薄点,至少我能花的出去,再说这么多年我也攒下一个小金库了,等你死了这些钱就能见光了,足够我们俩挥霍阳间千年的时间。”
穆容轻笑:“你这个财迷也有满足的一天?”
“我活了一百多年,就觉得这没有尽头的日子够长的了,阳间千年,地府万年,我连想都不敢想,到时候还有没有地府我都不知道,钱花不完那才遗憾呢。”
“你说这话也不怕犯忌讳,地府怎么会消失呢?人心不古,下地狱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别说是一千年,就算是一万年地府也不会消失,顶多就是换一种形态继续存在罢了。”
“行了,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好。”
穆容转身,郝解放却突然叫住了她:“穆容!”
“怎么了?”
“你这次回来好像有些不一样了,我也不劝你了,不过你要千万小心,别死了。”
“我知道了。”
“以后有什么事别一个人扛着,叫上我,咱们都认识一百六十多年了。”
“谢谢你,郝解放。”
“滚吧!大爷我要替你做牛做马了!”
穆容笑了,挥手告别。
郝解放站在医院门口,目送穆容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穆容并没有回欣欣家园,而是来到了开发区。
这栋大厦一片漆黑,在安全线外支了一个帐篷,保安正坐在里面玩手机。
整栋大厦漆黑一片,只有安全通道指示灯还亮着。
穆容手腕一翻,一杆毛笔出现在了她的手上,她足下一点飞到了楼顶,从天台开始画符。
这一次穆容画的很慢,每一笔都很用心,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足足用了六个钟头,当穆容落下最后一笔“嗡”的一声,整栋大厦被金光所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