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个比她更优秀的人顶替她的位置,她就可以回家了。
她想回家。
“千算万算,没想到会遇到叶楼河妖,好!好的很,如此旷古魔物,我桑桐不枉此生了。”
桑桐抿了一下唇边的血迹,麻利的抹在了五帝铜钱剑上,“嗡”的一声,剑身连成一体,现出庄严厚重的土黄色光芒。
叶楼河妖非同寻常,桑桐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重创河妖,然后让穆容带人趁机逃走。
那么,就以三魂七魄为引,元神做灯,召唤九天玄雷吧!
河水正好可以加强天雷的力量,任你如何强大,就算杀不死你,也要让你脱一层皮!
“穆容,你回肉身去,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也不要回头,背着榆娃儿跑,能跑多远跑多远,不要回来,离开关耳州回到东北去,永远不要再让榆娃儿到江边来,你也不要来。”
说完,桑桐将五帝铜钱剑竖直举过头顶,左手食指中指伸直,余下三指弯曲,端平手臂,手指指的方向正是暗涛汹涌的叶楼河。
“脚踏北斗天罡步,手捏伏羲八卦结。心头热血开阳刃,三清黄符震煞灵,五帝入剑来相助,降妖伏魔震乾坤,元神化作灯一盏,三魂七魄做灯芯,九天……”
“桀桀桀……”
从叶楼河的最深处,传出一阵古怪的笑声,随后喷出一道水缸那么粗的水柱,以极快的速度撞在了桑桐的身上。
“嘭”的一声,桑桐还来不及念完口诀,施法就被打断了。
她被水柱撞的飞起,重重的摔在河边的烂泥上,又滚出很远才停下。
“啪”一声,连接五帝铜钱剑的红绳断了,五帝铜钱散落一地!
水柱的冲击力与一辆大卡车无异,要不是桑桐有护法保护,再加上落在河边的烂泥上,怕是要当场毙命。
桑桐捂着胸口,踉跄起身,胸口一痛:“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那根水柱并未消失,而是化成一条蛟龙的姿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仿佛在嘲笑她的不堪一击。
“呵,果然……果然是旷古魔物,名不虚传。”
“水柱”好像是嗅到了什么,环顾一周,将“目光”锁定在了桑榆的身上。
“不要,穆容快带榆娃儿离开!”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水柱已经冲到了桑榆的面前,“嘭”的一声,桑榆脖颈上的吊坠发出一道金光,将水柱弹开。
攻击受阻,整段叶楼河,掀起丈高的浪花,水柱化成无数根水枪,向桑榆- she -去!
撞击声不绝于耳,在密集的攻击下,桑榆颈间的吊坠暗了下来,“咔吧”一声,碎了。
“榆娃儿!”水柱卷着桑榆和穆容的肉身,将二人拉到了叶楼河里。
“不!”
急火攻心,桑桐又吐出一口热血,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放在心尖尖上,保护了十五年的亲人消失在水中。
无能为力。
穆容从地上站了起来,缓缓的转过半张脸:“在这里等我,不要再做无谓的傻事了,河妖并没有真的醒来,九天玄雷只会让它提前苏醒,造成生灵涂炭。”
桑桐呆呆的看着穆容的侧脸,为什么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穆容的神态和苏四方如出一辙。
那个眼神冰冷,终日散发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穆容,为何在自己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慈悲?
穆容毅然决然的跳到了叶楼河中,从地底伸出,捆在她身上锁魂链很快绷紧。
桑桐看着锁魂链,心中一沉:上次也是这样,穆容才没能潜到河底。
正在她想办法切断锁链之时,令她震撼的一幕发生了。
从叶楼河里冒出一道柔和的金光,那金光就像一股可见的电流将锁魂链包裹其中,本是环环相扣的铁链,竟然一环一环的自己开了。
坚固的链条瞬间零散成无数个半开口的环,消失了。
桑桐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突然!
桑桐感觉到身后有数个强大的力量降临,刚要回头,却眼前一黑,趴在了地上。
……
穆容置身在一片柔和的金光中,抱着桑榆走上了岸,看到岸边站的身影,微微一笑,抱着桑榆回到树下,将人放好。
她来到来人面前,双手合十施了一礼:“神君和法王亲临阳间,不知有何贵干?”
站在穆容面前的一共有二十四道身影。
分别是谢必安白无常神君,范无救黑无常神君,牛头阿傍法王,马面罗刹法王,四大鬼王及其麾下的十六路无名鬼将。
谢必安与范无救各自手持一枚无常令牌,笑道:“吾等感受到叶楼河妖气息,特来阳间办差的。”
穆容微微一笑,颔首垂眸:“二位神君多虑了,妖物并未真的苏醒。”
谢必安看着穆容,心中犹如浇油,他暂时无法断定穆容苏醒到什么程度,难道又要功亏一篑了吗?
不!不能再输了,事关整个酆都的存亡,如今的“穆容”已不像从前那般势单力孤,又这么多人帮她,是要出大事的!
“没醒自然是最好不过的,否则叶楼河改道,光凭吾等怕是忙不过来,不过……”
穆容心头一跳,看了看脚下的桑桐。
“此人强引九天玄雷,遭到强行打断,神力入体心脉已断,还有那边,树下倚着的和那个女子,一个河水已经浸满肺部,还有几分钟的阳寿,一个受外力撞击,脑干出血,既然来了,能被吾等勾魂下界也是她们的造化……”
“哗啦”一声,谢必安甩出锁魂链,铁链分成三股,分别缠住了桑桐,桑榆,李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