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容枕着胳膊看向窗外湛蓝的天空,又过了十多分钟,身边的人慵懒的哼了一声,悠悠转醒。
“唔……早安。”声音带着初醒之人特有的迷蒙和柔软。
穆容转头看向身边的人,勾了勾嘴角:“早。”
同宿的这几日,她摸清了桑榆的习惯,醒来后还要在床上赖一会儿才会起来,看着她又有睡过去的趋势,穆容轻声道:“起来吧,你姐快过来了。”
桑榆闭着眼睛摸出枕头下的手机,强睁眼睛瞄了一眼,懒洋洋的回道:“才七点五十,我姐一般八点多一点儿才做好饭的,让我再眯会儿~”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阿喵突然穿过墙壁探出头来:“为什么我感觉你们俩的对话像是在偷情?”
桑榆猛地睁开了眼睛,见穆容正在看着自己,脸一红,撇过脸:“穆容~阿喵欺负我。”
“啊!你恶人先告状啊!”阿喵嗖的一下把头收了回去。
穆容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墙壁,拍了拍桑榆搭在她腹部的胳膊:“起来吧,再有十天我的停职期就结束了,咱们商量一下,抓紧把刘二姐的事情办了。”
“带上我一起去吧~”
“恐怕不行,我在魂体状态下很快就能到,再说你怎么和你姐说这件事呢?”
“可是刘鸿德家非常偏僻,下了飞机还要坐几个小时的大巴,然后搭乘小客车,再走几个小时的土路,翻过两座山才能到他们村子,没有烟烟指路的话,我们是不可能找到的,他们村子闭塞到没有手机信号,当初刘二姐的魂魄被压倒赑屃石像下面,是找了八名壮汉把石像抬起来,挖地三尺把封印了刘二姐的陶罐埋在地下,又把石像压上去的,那个陶罐上有个古怪的封印,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魂体状态下旁人看不到你,我要是不在你身边,谁帮你呢?”
“那你想想怎么和你姐说吧,大约需要几天?”
“顺利的话,往返要四天时间,途中需要在山里的破屋里住一晚,才能翻过两座山。”
“怎么这么偏僻,那地方叫什么名字?”
“离槐岭,月香村。”
……
两天后,穆容和桑榆踏上了拯救刘二姐的旅程。
桑榆和桑桐说:上次旅行没带阿喵,她耿耿于怀了好久,这次想带阿喵出去玩几天,弥补一下。
和预想的一样,桑桐不放心。
于是桑榆便说让穆容陪自己,这次旅行的主角是阿喵,桑桐若是跟着玩的定然不开心,而且穆容还有十天就要工作了,机会难得。
最主要的是:苏四方病了,桑桐走不开。
自从拜入大宗门下,苏四方从未生过病。
原本以为只是小感冒,没想到病情愈演愈烈,到了夜里时常发烧说胡话,虚弱到连早晚课都不得不暂停。
桑桐这几天一直照顾着,店铺都不去了,仔细想想让桑榆出去玩玩也好,一来是可以集中全部精力照顾苏四方,二来是苏四方病的古怪,她需要向局里救助,桑榆在多有不便。
桑榆和穆容下了飞机直奔客运站,等车的时候简单的吃了一餐,起初阿喵还抱怨:第一次专门为她准备的旅行居然来这种破地方。
得知此行是为了拯救被无良家人坑害致死,又被压着不能超生的刘二姐后,阿喵表现的比所有人都积极。
她们需要坐四个小时的大巴,五个小时的小客车。
车程过半,车里只剩下几名乘客,窗外的景色愈发荒凉。
桑榆打开手机,信号很不稳定,她打开网页输入“离槐岭”三个字,一向万能的千度却并没有提供答案。
又输入“离槐岭月香村”六个字,结果还是一样。
这不得不让桑榆重新思考:之前罗如烟给她看图像的时候,刘家两姐妹的遭遇让她痛心又愤怒,忽略了其他的东西。
如今回过头想想,月香村里的一切都透出一股子违和。
比如:连珠穆朗玛峰都覆盖信号了,月香村居然没有移动信号。
再比如:村里的一切都带着一股浓浓的时代感,看上去就像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老电影,无论是建筑风格还是人们的衣着上看,都不像二十一世纪。
桑榆有些不安,下意识的往穆容那边靠了靠,才寻回了些许安全感。
罗如烟感受到了桑榆的情绪,安慰道:“别担心小榆,有穆容在一定会没事的。”
由于是第一次来,桑榆的行程安排的并不好,她们下车的时候天都快黑了,找了两个小时才看到一家门前挂着一盏老式黄灯泡的破旧旅店。
为了安全起见,两人开了一间房,老板是个跛足的独眼龙,五十多岁秃顶,消瘦。
看人的时候目光直勾勾的,特别是那只坏眼睛,竟和另一只眼睛看的不是一个方向,让人心里发毛。
踩在年头久远的木质地板上,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她们的房间在旅店走廊的尽头,一进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霉味。
桑榆皱了皱眉:“老板,还有别的房间吗?”
老板再一次用那双奇异的双目盯着桑榆,低沉的说道:“有倒是有,就是不太干净。”
这句话听起来更像是双关语,桑榆紧张的环顾一周,打了一个哆嗦,穆容侧过一步将挡在了老板和桑榆中间:“就这间,谢谢。”
老板咧嘴一笑,露出一排黄的发黑的牙齿,一跛一跛的走了出去。
穆容打开背包,找出几件换洗的衣服铺在枕头和床单上:“早点休息吧,明天的运动量很大,别怕,我守着你。”
穆容让桑榆躺在里面,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床边,将肉身停放在床上,黑袍穆容飘了出来。
黑袍穆容坐到椅子上:“睡吧。”
桑榆乖巧的“嗯”了一声,用自己带来的衣服盖住了她和穆容,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