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穆容熟悉,见桑榆也醒了, 搂着她宽慰道:“别怕, 是野猫叫春。”
可眼下已经是秋天了。
几人警惕的坐在炕上,向窗外看去。
刘二姐这间房把山,窗外不远处是一座长满青苔的偏墙, 一米多高。
墙上蹲着一只看不清楚毛色的猫,双眼绿油油的, 叫声正是它发出来的。
那猫吵醒了他们便不叫了, 蹲坐下来, 与房间中的人对峙。
曾天涵摸黑下地,抄起桌上吃剩的午餐肉罐头,猛地投掷出去。
“咣”的一声,铁皮罐头打在了偏墙上,那只猫优雅的跳下偏墙, 消失在了夜色中。
“没啥事,野猫叫秧子,农村经常这样,睡吧。”
刚躺下没几分钟,又听到从房顶传来细小的声音,像是瓦片撞击所发出的声响,而且不止一处。
几人都没有睡着,听到这个声音再次坐了起来。
穆容将肉身交给桑榆,魂体穿墙而出:“我去看看。”
桑榆跪坐在炕上扒着炕沿儿探出身子,对着窗口嘱咐道:“小心点儿。”
穆容的声音飘了进来:“放心。”
几分钟后,穆容回来了,回到肉身打开了手电筒,翻身下地关上了窗户:“外面来了几十只野猫,把我们包围了!”
话音刚落,犹如婴儿啼哭般的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声音抓心刺耳,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尤为瘆人。
透过有些模糊的玻璃,几人看到刚才那只猫又回来了,它再次跳到正对着窗户的偏墙上,依旧蹲坐在刚才的位置,透过窗户盯着他们几个,挑衅感十足。
桑榆缩到穆容怀中,轻声问道:“涵哥,农村的野猫都是这样聚在一起叫的吗?”
“嘭!”的一声,不只从哪里扑上来一只猫,撞在窗户上,玻璃被震的直响。
野猫展现出了攻击意图,他们不能坐以待毙了,一旦野猫冲进来,难免会有人受伤。
曾天涵从包里掏出驴皮鼓,思量着应该搬那一族前来助阵,这附近最近的是灰家和柳家两堂,可惜他身上四柱不全,柳家人不听他的调配,猫是灰家的克星……
白家的擅长治病救人,战斗力不强,只剩下胡家和黄家两脉了。
桑桐抓住了曾天涵执鼓的手腕:“让我来吧。”
曾天涵摇了摇头:“不行,你身系道家正宗一旦动手能量波动太大,很有可能会惊扰到月香,在月香村期间,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要出手,交给我。”
“哗啦”一声,一只肥猫撞碎了一片玻璃,刘鸿德家的窗户,是那种老式方格木框对开窗户。
被野猫撞碎了其中一片,还不至于失守。
穆容用被子裹住桑榆:“待在床上不要动,我下去帮忙,知道了么?”
“嗯。”
穆容和桑桐一左一右的守在窗子两边,穆容的手中拿着一把折凳,桑桐则到厨房拿来了一根擀面杖。
野猫聚集在窗户下面,有些已经站到了外部狭窄的窗台上,跃跃欲试的想从失去玻璃的那个小方格里钻进来。
穆容用折凳堵住了缺口,桑桐挥舞着擀面杖恐吓着外面的野猫,这些野猫根本不害怕,不时发出愤怒的“哈”声。
奇怪的是,院子里这么大动静,却没有惊动刘家夫妇,就连前院的大狼狗也没有叫。
曾天涵晃动驴皮鼓,跳着特殊的舞步,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这次唱的是搬兵诀,马家共有两套唱词,分别是请神调和搬兵诀。
两者都有请家仙上身帮忙的作用,但请神调是请就近的家仙,搬兵诀有点类似于点兵,可以特别指派一名或者几名家仙来助阵。
在曾天涵的古怪唱词中,间或可以听到一些人名……
十二块玻璃格子碎了一半,穆容和桑桐奋力的对抗着野猫,两条胳膊都酸了。
在长达十多分钟的等待后,曾天涵的身体剧烈的颤抖,“啪”的一声,驴皮鼓掉落在地。
桑桐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示意穆容让开,拔下窗闩一把推开了窗户。
曾天涵挺起胸膛,身上发出一阵“嘎巴”脆响,他负手而立望向窗外,奇怪的是:那些野猫并没有冲进来,只是齐齐蹲在窗外,弓着背,浑身的皮毛炸开,对着曾天涵发出阵阵警告的低吼。
一个充满磁- xing -的男子声音响起:“告诉曾小子,天平没空,我特来助他。”
“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黄天霸!”
听到这个名字桑桐放心的丢掉了擀面杖,往床上一坐。
曾天涵从前和她提起过:黄天霸是黄家的领兵将军,黄家战斗力最强的存在,就连以战斗力著称的柳家也找不出几位是他的对手。
曾天涵“嗖”的一下从窗口窜了出去,无视窗底下匍匐的一众小喽啰,直奔偏墙上的那只猫而去。
那猫感受到危险,旱地拔葱跃起两米多高,灵巧的躲开了黄天霸的一击。
黄天霸也不追赶,顺势使出一记抱星揽月,将偏墙上另一只没来得及躲开的野猫掐在手里。
“喵!”传来一声凄惨的猫叫,穆容提着手电照过去,见曾天涵蹲坐在偏墙上,嘴里叼着一只猫。
那是一只纯白色的猫,毛皮锃亮,看上去有些肥硕。
雪白的毛皮被鲜血染红,四肢软趴趴的垂下,已然失去了生机,被曾天涵咬断了脖子。
穆容心头一紧,手电筒的光点跟着晃了晃。
院子里几十只猫一齐对着曾天涵大声叫着,却没有一只猫敢上前一步。
在手电的照- she -下,曾天涵的双眼反光,他无视了所有的野猫,竟蹲在偏墙上吃起了那只猫。
曾天涵吃的津津有味,皮肉撕裂的声音,骨头被嚼碎的“嘎巴”声,穿透一众野猫的叫声,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