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学员一脸的血,嘴里还叼着半块那名医务人员的肉,也不知道是医务人员胳膊上还是脖子上的,这一幕已经足够震撼了,况且他的肚子上还有个血洞,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应该还有可以走动的能力。
这不符合常理。
“站住!”安吉拉皱起眉,枪瞄准他的心脏:“再过来我就开枪了!”
然而他无知无觉的走向安吉拉,动作虽然缓慢但很执着,安吉拉这回没有心软了,一边后退一边将最后两颗子弹也打了出去,都击中了这名学员的心脏,却只是令他在原地停了一步,然后继续向安吉拉走近,不,或许不应该说是走,他虽然两条腿在摆动,但很僵硬。
不太对劲。
安吉拉有点被吓到了,手.枪已经没子弹了仍然不甘心的扣动扳机打了几枪空枪,然后懊恼的将空枪向他掷去,空枪打在他的脑袋上,然而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天,天哪,”安吉拉终于害怕了,慌慌张张的后退,结果绊在一具尸体上,摔得坐在地上,惊恐的看着向她越走越近的学员,这一幕太超过认知,甚至令她忘记了反抗的本能,只能无措的看着学员那张可怖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而她只能手忙脚乱的往后爬。
周围的卫兵注意到这边情况,对着又活过来的学员的身体开枪,机.枪,子.弹把这名学员的身体打的皮开肉绽,然而却毫无效果,只是子弹击在他身上的时候令他的身体因为子弹的冲击力迟钝一步,却没有造成伤害,甚至血也没有流,安吉拉惊恐的看着他狰狞的脸,连逃跑都忘了,苏佚维看着这超出认知的一幕也浑身发冷,直到那名学员要扑向安吉拉的时候,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朝他的头部攻击!”
苏佚维的枪也没子弹了,她当机立断抽出作战服裤袋里的匕首向那名又活过来的学员冲去,一个膝撞将他撞翻在地,在他挥舞着手臂要攻击苏佚维的时候,苏佚维猛地一个肘击压到了他的腰腹上将他压在地上然后匕首往他的脑袋里刺去,这名学员被捅中头部,就瘫软了身体没有再动,但是苏佚维心里恐慌,怕他还会起来,于是反复的刺了好多刀而好不自知,直到安吉拉将她扶起来。
“他死了么?”苏佚维双眼充血的问。
“不会再活过来了,”安吉拉说。
苏佚维这才放下心,手中的匕首脱手掉在了地上,然后她才觉得膝盖很疼,大概是碎裂了,刚刚一个膝撞在这名又活过来的学员身上的时候,好像撞上了钢板一样,但是刚刚太紧张,现在才觉得疼,要知道普通人承受了苏佚维那一膝撞肋骨都要撞裂,可疼的人现在成了苏佚维。
这下好了,苏佚维简直是一身的伤,可怜兮兮的。
苏佚维疼的哼了一声,然后脱力跪倒在地上,安吉拉都没有扶住她。
“你还好吧,”安吉拉蹲下身关切的看她。
“我刚刚杀了他…”苏佚维看着面前的这具尸体,心情复杂。这名学员应该是她的同伴,她刚刚还以为他可以得救,然后却被自己在脑袋上捅了很多刀。
“不是你的错,是他发疯了,”安吉拉对她说。
“发疯?”苏佚维扯出一个难看的笑:“你相信他只是发疯?我之前检查过,他已经没有脉搏了。”
死人是不会发疯的。
安吉拉无法回答她。
刚刚喊出击中头部的那句话的是个科研人员,很快被卫兵和学员们围了起来追问事情缘由。
大家都看到了那个学员活过来,攻击活着的人,这一幕简直太可怖,就算学员们不惧怕战场,死人,硝烟,但也不得不因为刚才看到的而感到恐慌。超出认知的,潜在的危险总比明面上看到的可怕。
“我不能说,这是机密,”那个穿着实验衣的女人说。
苏佚维被安吉拉搀扶着隔着人群看见她,有些印象,苏佚维虽然不大了解实验大楼的事也不认识那里的人,但这个女人是和她乘坐同一架飞机来贝尔斯特学院的,在飞机上两个人曾简单聊过几句,但也只是互道姓名的地步而已。
苏佚维回想她的名字,好像是叫,‘佐伊’,当时她介绍自己的时候说她的名字有生命的寓意,所以苏佚维有点印象。
“去你的机密,你的机密会让我们丧命!”激动的学员冲上去揪住了佐伊的领口,又被卫兵们劝阻。
“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了实验药剂泄露,但现在最应该做的不是追究责任,而是尽快撤离,然后在事态没有更严重的时候毁灭这里,”佐伊抻抻被抓皱的衣服,镇定的说,她旁边的科研人员纷纷附和。
药剂泄露,是那根试验管?苏佚维眼皮一跳,怎么又和那根试验管有关?
如果按夏洛特说的,药剂破碎并不会造成什么破坏- xing -的影响,为什么又让科学家们态度一致的这么惊慌?
他们究竟在做什么实验?
“实验是非人道的,他们在用活体做实验!”这就已经让夏洛特不可忍受。
事情显然并非如此。
还有很多秘密,连夏洛特都不知道。
佐伊和科研人员们劝大家迅速撤离,他们紧张的神情代表了他们知道会有什么危险。
周围原本躺在担架上被以为还能抢救的学员的眼皮都极速的痉挛起来。
‘咯噔。’
‘咯噔。’
是骨节摩擦的动静。
密密麻麻的,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
学员们有着很强的的第六感,敏锐的察觉了这声音。
科学家们仍在吵嚷着请求卫兵们离开,至少要送他们离开,因为普通人是听不见这种需要去感知的微弱的声音的。
“什么声音?”安吉拉难以忍受皱起眉,向左右看去:“真刺耳。”
然后学员们看到身边的那些尸体动了起来,他们分明已经死了,但是手指颤动着,浑身骨节发出摩擦声,眼球浑浊,指甲是毫无生机的灰黑色,这不应该,他们最多只死了三个小时,不该是这样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