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师了不起啊!
棠韵眼看她要炸毛,赶紧拦住了,提溜着她后衣领往外走:“行了,吃饱了,摘瓜去。”
程玖玖确实是来帮忙摘瓜的。可棠韵这么一说,她只觉身价蹭蹭掉,因此,语气相当幽怨:“好啊,人家一知道你火了,就开车来你这里祝贺。盛情如此,你却拿人家当苦力。呜呜呜,太没人- xing -了。”
没人- xing -的棠韵给她徒手劈了西瓜,她也就没怨言了。相反,还坐在西瓜田里,看着徒手劈了西瓜,简单两下,掰成数小块的人,一脸花痴傻笑:“小棠姐真帅,男友力爆表呀。”
棠韵听了她这话,拿起一块塞她嘴里,笑道:“好了,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这时,沈珂又忍不住跟过来,看她们其乐融融,心里又翻涌出丝丝缕缕的酸涩。她咬着唇,欲言又止,若是插话进去,或许更尴尬吧?
所以,还是走吧。
等出租车到时,沈珂走的毫不留恋。
棠韵送她上车,为她带了两个又大又圆的西瓜,嘱咐道:“夏天多吃点西瓜,解暑气。”
沈珂勉强笑出来,点了下头,内心几乎要尖叫出声:我现在没暑气,一身火气!
她等出租车开了,带着火气给顾明哲打电话:“我一天一夜没回,你是不知道还是不在意?你就不能关心下我?”
一大早被质问,还是这种尖利撒泼的语气。
顾明哲也被传染了坏情绪,隔着电话,也发起火来:“你又闹什么?”
“你总说我闹!我闹什么了?我只是想你关心下我。是不是我死了,你都要通过新闻来拜祭我?”
越说越没谱了。
顾明哲气得大喝出声:“够了,净说些不吉利的话。你中邪了?”
呵。中邪?
沈珂气笑了,破罐子破摔地发邪气,嘶吼道:“对,中邪了!我特么就是中邪了,才会容忍你这么忽视我,顾明哲——”
“啪”的一声,手机被挂断。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顾明哲根本没心情陪她玩这种争吵游戏。
多少次了?
但凡她露出一点争吵的样子,他就没耐心地摔门而去或者挂断电话。
顾明哲一点也不爱她。
而她呢?还爱他吗?
从热恋到冷寂,再到行尸走肉、心如死灰,这名存实亡的恋爱关系,她是如何靠着一丝傻气坚持到这里?
放弃吗?
不甘心。
她失去了友情换回的爱情啊——
沈珂只能一再退守、示弱,磨去当年棱角,委曲求全:“阿哲,我想跟你好好的。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顾明哲听到她在电话里服软了,语气也好了些:“嗯,你在哪里?我派人去接你。”
派人?
多么高高在上的顾明哲!
沈珂嗤笑:“不用了,我回家。”
“嗯,现在高考结束,你不忙,我也没什么大事。等结婚了,陪你去蜜月。”
施舍的口吻。
宛如帝王的顾明哲!
沈珂挂断电话,捂住眼,忍住泪。
这是她该受的惩罚。这是她伤害棠韵的惩罚。一切都是上帝注定的。
沈珂回到顾氏别墅,下车时,出租车师傅提醒道:“哎,小姐,你的西瓜。”
棠韵送她的西瓜。
想到依旧关心着她的人,她的心又酸涩起来。棠韵一如既往的好,是长在她心里的刺,近来,又鲜活地疼起来。
“谢谢师傅,我拿一个,那一个,你拿回家吃吧。”
“啊?好,谢谢小姐呀。”
憨厚的司机不停道谢。
沈珂抱了一个瓜,轻踮着脚往里走。经过庭院时,听到一阵清凌凌的古筝声,如山涧泉鸣,似环佩铃响。很美妙的乐曲,引她驻足聆听。
“夫人回来了。”
一道喜悦而关怀的声音传入耳中。
沈珂闻声望去,见是顾家的老仆人。她唤她何妈。
何妈是个年过半百的女人,简单涂了妆,穿着得体的长款旗袍,头发盘的一丝不苟。她在顾家服务了半辈子,无儿无女,一直把沈珂当亲生女儿疼。见她抱着一个大西瓜,赶忙接了过去,不解地咕哝着:“家里什么都有,想吃西瓜我让你何叔去买,怎么还自己动手了?多沉啊!累坏了吧?看你一脑门的汗。”
“没事的,何妈,我不累。”
沈珂抬手擦汗,含笑回答了。她将西瓜递过去,听到琴声铮铮然,忍不住问:“家里来客人了吗?我怎么听到有人在弹琴?”
何妈自然也听到了琴声,笑着解释:“哦,古筝啊,估计是隔壁新搬来的邻居。昨儿刚到的,弹了有一会了。”
隔壁新邻居?
这别墅区多是些满身铜臭味的商人,也不知是哪位富商娇-妻有如此雅兴。
一瞬间,沈珂有些好奇了。
她侧头跟何妈打听:“哪户人家?了解吗?”
“估摸着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我昨晚听到那边在吵架。听说,那家女主人出车祸时为救男友失去了一条腿,然后,男友就把她抛弃了。这房子是赔偿。”
啊?
所遇非良人?
她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沈珂一阵感慨,生出一种过去拜访的心思。想到就做,她让何妈切了西瓜,自己端着一半红灿灿的西瓜过去了。
开门的是个矮小的女人,面色沧桑,额上横着几条皱纹,估摸着比何妈大几岁,但精神头很好。她见沈珂站在门口,一袭纯白长裙,美丽高挑气质好,小眼睛眯起来,闪着精明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