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总是会帮她的。
哪怕她说,你跟我哥哥恋爱吧。
她也会点点头。
可那么纯真无私的友情早已凋零殆尽了。
沈珂认真地看着她,对方神色平静,声音平静。无悲无喜,仿若陌生人。如此,还谈什么友情?可既不谈友情,她来此又有什么意义呢?
送张喜帖吗?
想到喜帖,她终究犹犹豫豫地从包里拿了出来。
“我要结婚了。”
一语惊人。
棠韵握住茶杯的手一晃,灼烫的茶水洒在手上。一瞬间,火急火燎的痛从手指蔓延到心里,烧灼着她的神经。但她面色平静,慢慢放下茶杯,轻描淡写地吹了吹手。同时,心里骂了一万遍:傻叉!
尽出糗了!
“恭喜。”
棠韵恢复了正常,面色从容淡然。
而她淡定,沈珂却是有些心虚了。她犹豫了好一会,终是将艳红的喜帖递过去:“我希望你能出席。棠韵,你曾是我最好的朋友。”
曾是。
棠韵咂咂嘴里的茶水,琢磨着这两个有趣的字眼。的确,她们曾是最好的朋友,最亲的闺蜜。时至今日,一想起那种分享过彼此恋情的单纯,她都能痛苦地笑出声来。
好在都过去了。
棠韵接过喜帖,打开来,里面郎才女貌,一对璧人。
沈珂穿着纯白的婚纱,妆容精致,美艳绝伦。
顾明哲穿着纯白的西服,相貌堂堂,清俊卓绝。
他们相依相偎,幸福一笑。
任谁看了,都会大赞一声:好一对璧人。
第3章 一人饮酒醉
面对这么一对璧人,棠韵当然要笑着说:“好。我会出席的。”
沈珂要的就是这么一句话。但达成目的后,却又若有所失。她坐在沙发上,看着棠韵故作淡定地喝茶,也知道她并不习惯自己的到来。她站起身,想要告辞离开,却又有些不舍。对于棠韵,她亏欠良多。
“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她声音柔和,语气含着一丝忧伤。
棠韵挑眉笑,回的相当自然大方:“如你所见。挺好。”
真的好吗?
沈珂环视了简陋的房间,不知该说什么。这不该是女神棠韵的生活。她爱好文学,才华横溢,知- xing -优雅,应该坐在浪漫温馨的咖啡馆看看书、喝喝下午茶。她怎么可以隐在荒郊,在烈日下挥汗如雨,还跟一些粗野的男人为伍?
“我其实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捏着自己的裙角,声音带着些许乞求:“棠韵,当年你高考失败的真实原因是什么?”
“运气不佳。”棠韵回了一声,也站起来。她抬头看了下钟表上的时间,已经11点了,到了午餐点。她觉得自己需要请一顿午饭。
“你骗我?”
棠韵不接话,另起了话题:“饿了吗?”
“嗯?”
“请你吃饭。”
“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一些家常小菜。”
沈珂思绪被带偏,看了空荡荡的房间,眸染好奇:“你做?”
棠韵微微一笑,站起身,走出去,转过一个拐角,进了厨房。
沈珂跟着她进了厨房,里面不大,有些挤,但很干净整洁。
“这里油烟大,你可以在客厅坐坐。”
“我觉得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棠韵没有时间跟她聊,一进厨房,就系上围裙,投入午餐中。她蒸了米饭,拿着菜刀去切鸡块。因为鸡在冰箱里放了,有些僵硬,她一下下切得用力,“砰砰”的声音听得人心惊肉跳。
沈珂站在门口处,看她切完鸡块、切蘑菇,然后,开火、过油、炒鸡、注水、放蘑菇,动作一气呵成。她实在不敢想象昔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会在厨房如鱼得水。
棠韵变化太大了。
午餐时,她还拿了瓶白酒助兴。可惜,沈珂滴酒不沾。
棠韵只能一人饮酒醉:
“这一杯,恭喜你心愿达成。”
“这一杯,祝愿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一杯,致敬青春虽逝,情谊长留……”
三杯白酒下肚,棠韵面色微醺,笑容渐涩。
沈珂见她如此,有些食不知味。她给她夹了菜,劝道:“你的心意我都懂。感谢你还在。”
棠韵听得大笑:“我的什么心意?你懂了什么?”
她又去给自己倒酒,辛辣的酒味入喉,辣的眼里- shi -漉漉。可她已经多年没有哭过了,所以,眨了眨眼,又笑出声来:“这酒啊,味道足!”
“是吗?少喝点。喝多了伤身。”
沈珂劝了两句,见她又去倒酒,伸手想去拦,可动作在半路又停下了。
人人都说酒后吐真言,那么,如果棠韵喝醉了,关于当年高考落败之事,是否会泄露一二?
沈珂有些期待她喝醉了。
可惜,棠韵酒量好,半斤酒下肚,依然神志清醒。她陪沈珂用罢午餐,闲谈一会,正准备送她出去,一个熟悉的摘瓜工人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小老板,瓜田那边出事了。”
棠韵一听,也顾不得招待沈珂,拔腿就往瓜田跑。
其实,说是出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午餐时几个摘瓜工人喝了酒。许是,喝酒上了头,摘瓜时起了口角,大打出手,踩坏了不少瓜。
棠韵赶到时,两个工人还没歇火。你骂一句,我踹一脚,虽有工友拉着,依然是战火一触即发。而遭遇他们战火波及的瓜田遭殃了,大约上百个西瓜四分五裂、汁水四溅。至于瓜秧,更被踩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