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香香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发烧了,好难受。”
徐串串又是一惊:“多少度?吃药了吗?”
徐香香:“三十八度半,去看过校医了,刚吃了药。”
徐串串放软了语气:“生病了就早点睡,明天我去看你。”
徐香香乖巧地说:“嗯。”
因为惦记着个生病的妹妹,徐串串连完结的喜悦心情都没了,她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早早出门。她在路上给老大打了个电话请假,又是转公车又是坐地铁,一个小时后才到达徐香香所在的大学。
徐香香一个人躺在宿舍里,烧已经退了,只是看上去气色不太好。
徐串串上去摸了摸她额头:“早餐吃了吗?”
徐香香摇头,鼻子灵敏地闻到了一股甜香,问:“你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
“蛋挞,要吃吗?”
徐香香眼睛放光,点头如捣蒜。
徐串串见她这幅馋样,又好气又好笑,说:“下来吧。”
徐香香乐颠颠掀开被子爬下来,精神得仿佛昨晚哭着鼻子喊难受的人不是她一样。
徐串串陪她吃完了早餐,漫无边际地跟她聊了几句,说:“剩下一盒,还有一些水果,等你那三个室友回来你跟她们一起分着吃。”
徐香香笑嘻嘻地喝着牛奶,说:“姐你太好了。”
“少来。”徐串串开始收拾东西,“我只请了半天假,你自己好好休息,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徐香香抹了抹嘴巴,说:“上次老妈来看我,她给你带了个东西。”
“什么东西?”
“她给你买了药膏,从一个老中医那拿的,说是效果很好。”徐香香翻遍她那乱七八糟的柜子,将一盒三无产品的东西递给徐串串。
徐串串接过来一闻,被那刺鼻的药味熏得只想打喷嚏。这味道她太熟悉了,她爷爷每次腰不好,贴上一块第二天立马精神抖擞的。
徐串串最近腰发作得厉害,这几贴药膏无异于雪中送炭,她合上包装,放进包里准备走人。
徐香香眼巴巴看着她。
徐串串会意,从包里拿出钱包,抽出五百块钱递给她。
“谢谢姐!”徐香香不客气地将那几张钱攥在手心,咬了咬下唇,“姐,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徐串串讶然:“五百还不够?”
徐香香病怏怏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她纠结了半天才说:“我想买个苹果手机,你能借我六千块吗?等我暑假打工赚了钱一定还你。”
“你不是已经有苹果了吗?”
徐香香扭扭捏捏:“那个都旧了,我想换个新的……”
徐串串面色一沉,稍显不悦地说:“不借。上次你那手机还是我给你买的,用了才一年就换新的,你当钱是大风刮来的?”
“哎呀,我打工赚了钱一定还你!”徐香香急切地说。
徐串串挣开她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一点也不妥协:“既然能打工赚钱,那你就等赚到钱了再去买,反正手机又跑不了。”
她这个妹妹从小被宠坏了,有点娇气。徐串串不差那点钱,可她不想纵容徐香香这种拜金的消费观。
徐香香见她态度强硬,心里憋屈得不行,眼眶一红。
徐串串心一软,说:“行行行,怕了你了。”
徐香香面露欣喜。
“再给你一百。”
“……”徐香香看着手心里多出的一百块,欲哭无泪。
徐串串火急火燎地赶回公司,还没等她打开电脑去写请假条,工程部老大就走了过来,对她说:“小徐,来得正好,下午你去找慕容小姐,帮她拍照。”
徐串串挥汗如雨,脑子出现一秒钟的短路,怔怔地看着她老大:“哪个慕容小姐?老板女儿?”
“不然还能有谁。哦,忘了你上午请假了。以后咱们都得听她的,今天她助理不在,她想到处走走看看,需要有个人帮忙拍照,你跟她一块去。”
隔了一星期,徐串串都快忘记慕容诗这个人了,她没想到自己只消失了一上午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震惊了一会儿,用手背抹了一把快要流到下巴的汗水,说:“好,我知道了,下午几点?”
老大:“你打总经理内线问问,慕容小姐以后在那办公。”
徐串串恍惚地点了点头。
老大吩咐完工作就走了。
徐串串吹了会儿空调,想喝水发现杯子是空的。她舔了舔唇,拨通了总经理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不冷不热的“喂”的一声时,徐串串有些走神,惊觉那是慕容诗的声音,她急促地说:“慕容小姐您好,我是工程部助理徐串串,请问下午我们几点去拍照?”
电话那头的慕容诗顿了顿,答非所问:“是你啊。”
她居然还记得自己?
徐串串回忆起一星期前在总经理办公室门前两个人尴尬的碰面情形,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说:“没、没错,是我。”
慕容诗:“等半天了,就现在吧,你过来找我。”
“咚咚咚——”徐串串去敲那扇紧闭的厚重木门。
“请进。”
同一个人的声音,隔着电流和隔着门板听起来是两种不一样的感觉。徐串串推开那扇门,看清了坐在大班椅上的慕容诗。
慕容诗似乎总喜欢把那头长发高高束起,梳得一丝不苟,饱满的额头露出来,姣好的五官展漏无疑。淡淡的妆容配上她这发型,给人一种干练且十分自信的感觉。
眼前的人像是自带美颜功能,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什么都好,就是那双凤眼看人的时候不带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