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一阵沉默,接着一个和缓的声音传来过来:“你还在睡觉?”
安祭猛地睁开双眼,看了看来显,怔然。
得不到回应,方沁又说:“对不起,我以为你已经醒了,不是要故意打扰你休息。”
手机时间显示下午三点半,平时的话安祭是醒了,只不过今天情况特殊。
她把手机放到另一边,定了定神,明知故问:“找我有事?”
“我这次是跟老板来出差……”方沁稍作停顿,“抱歉,今天太忙了,那个东西暂时没办法给你送过去。”
安祭用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语气慵懒:“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拖再拖,她都怀疑徐串串要给她的那个东西根本不存在。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还跟她玩神秘,安祭更觉得蹊跷了,淡淡“嗯”了一声。
“我要去忙了,有时间再找你。”
直到电话挂断,安祭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刚才的对话不对劲,什么叫有时间再找她?
找她干嘛?
第二天,方沁还是以工作太忙为由没给她送东西,安祭也没有再傻到一大早定闹钟跑到店里去等。
到了第三天下午,安祭带着耳塞在码字,突然接到堂哥打来的电话。
“有个方小姐给你送了个东西过来,你是要自己过来拿还是等我下班给你送过去?”
还真有东西?安祭忙问:“是什么?”
“盒子装着,包得好好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昨晚QQ上问徐串串时她也没说那东西到底是什么,这会儿搞得安祭更加好奇,她想了想,说:“我去拿吧。”
换了套轻便的衣服,安祭拿了手机和钥匙出门,发现外面居然下起了大雨,又返回房间拿了把伞。
下雨天堵车厉害,好在家里离蛋糕店也不远,十几分钟后,安祭打着伞冲进蛋糕店,抖了抖发丝上被溅到的雨水,呼了一口气,说:“这雨真大啊。”
早知道她就好好在家里待着了,外面又是刮风又是下雨,把她鞋子弄- shi -了,裤腿也弄- shi -了,样子好不狼狈。
安祭心里直犯嘀咕,抬起头来,却看到了比她更狼狈的人,愣了愣。
“你还没走?”
方沁几乎全身- shi -透了,正在用纸巾擦脸上的雨水,猝不及防有人闯了进来,两个人四目相对。她微微一笑,说:“嗨。”
“嗨——”安祭心里疑问重重。
门口处有一个小桶专门用来放置下雨天顾客带的雨伞,安祭把雨伞丢进去时,看到里面放了一把破伞:“这谁的?”
“我的。”方沁赧然,将挡住视线的- shi -头发拨到后面,“我本来要去机场,等车的时候突然下大雨,就跑到隔壁商场买伞。谁知道这伞质量不行,风又太大,一出来伞就被吹坏了,然后我就变成了现在这样。雨太大走不了,我只能先来这里避避雨。”
安祭心想难怪。这雨来得真是时候。
堂嫂在后面扬声说:“今天据说有台风,这么大的雨说不定飞机都飞不了。”
方沁回过头去,苦笑道:“还真被你说中了,我刚刚收到航班被取消的消息。”
堂嫂又说:“那你赶紧去找个酒店,先把这身- shi -衣服换下来吧。”
“嗯,等雨小了我再出去。”
方沁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头发在滴水,裤子也在滴水,很快将她脚下的纸皮给打- shi -了。她手边放着的行李箱也是- shi -漉漉的,跟她一样狼狈。
安祭不动声色地将眼前女人打量了一遍,看了看外面越来越凶猛的雨势,说:“这雨一时半会儿小不了,你总不能一直穿着这身- shi -衣服吧?要不要……”
“嗯?”
安祭发现方沁也是不太喜欢化妆的,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今天带了那对宝蓝色的卡地亚耳环。一看到这对耳环,安祭就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个晚上,神情变得不自然。
被雨淋- shi -虽然有点狼狈,但此时的方沁却有说不出的清丽的味道,被她那双沁了雨水的清澈双眸盯着时,安祭心里一突,别开头,说:“要不要我开车送你?”
那声音可比外面下雨的声音小多了,不过方沁听到了,很惊讶,但也没有想太多,矜持地笑了笑,说:“方便吗?”
“反正我拿了东西也要走。”
既然方便,方沁就不跟她客气了。
车子就停在蛋糕店门口,两个人共用一把伞显得很拥挤,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时两个人不可避免地被雨水淋到,急匆匆跑到车上。
由于裤子全- shi -了,方沁找到一条干毛巾垫在屁股下面,眼睁睁看着裤腿上的雨水流进车里却束手无策:“不好意思,把你的车弄- shi -了。”
安祭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没事,这个好清理。”
方沁尽量不把后背贴着椅子,看着前方密集的雨帘,说:“这附近不知道有没有酒店,你等等,我上网查一下。”
安祭对这一带还是比较熟悉的,说:“不用查了,前面有个如家。”
方沁找手机的动作一顿,端端正正坐好。
开了不到五分钟,果然看到了一家酒店。车速减缓,方沁心里想好了感谢之词,没等她开口,车子突然加速从酒店门口掠过。
以为安祭是要找个合适的地方停车,却听到安祭声音无起伏地说:“去我家吧。”
“你说什么?”方沁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进了水出现幻听。
安祭被她盯得如坐针毡,还要装得泰然自若,不愿多说:“我家就在前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