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想把那裙子丢了,阿姨看到了却说:“这么好的裙子扔了多可惜。”
因为这句话,安祭犹豫了。
那条裙子现在还放在酒店房间行李箱中,来的当天她就想还给方沁,但因为方沁走得太匆忙她没来得及拿出来。
她还记得方沁临走时说的话:“下次吧。”
那三个字像是一种暗示,事后她甚至怀疑那女人是不是故意的。
现在天已经黑了,外面却还是亮堂堂,下榻的酒店就在眼前,安祭却没办法靠近,因为她发现车门车窗都被方沁锁死了。
玻璃密封- xing -很好,安祭几乎听不到外面嘈杂的声音,这次没放音乐,车子安静得落针可闻。
方沁说完那句话,安祭就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了。她像是被人点了- xue -道,眼神空洞,表情呆滞,心底有个声音冒出来:发生了什么?
这短短几秒钟对于方沁来说也是一种煎熬,她知道自己很冲动,可是这种冲动出自于真心。好不容易见一次,她们谁也不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她真的不想再等了。
只是安祭这个反应……像是被她吓到了一样。
“唐欣?”
安祭恍然回神,迎接她满含期待的目光,舔了舔唇,问:“你……你说什么?”
没听到?
罢了,反正都到这个地步了,何必再顾忌面子?
方沁重整心情,目光灼灼锁定她,说:“我喜欢你。”
轻飘飘的四个字,像是一记重锤锤在了安祭心口上。她确实没有听错,方沁跟她表白了。
可是这太突然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车里太干燥,安祭只觉得喉咙发紧,她咽了口唾沫。
又是一阵沉默,方沁不禁心慌,再度出声,变得小心翼翼:“我想知道,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感觉?什么感觉?
安祭来不及想这些,她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行,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安祭眨了眨眼睛,声音无起伏地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才见过四次面。”她忽而轻笑起来,“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第一次。”方沁不假思索地说。
安祭愣了愣,很快掩去,她皮笑肉不笑:“第一次?可是那天晚上你明明喝多了。”
想起那天的失态,方沁略显不好意思,她小声辩驳:“醒来之后我什么也没忘,我记得你的样子,记得你的声音,还有你……”
感觉到她灼热的目光在她嘴巴和身体其他部位暧昧地游移,安祭身体腾地热了起来,咬了咬下唇,打断她:“别说了。”
方沁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尖,怦然心动,轻声说:“虽然你总是故意避开我,可是我知道,你对我不是……”
她每说一个字,安祭神经就绷紧一些,就在心底那根弦快要绷断时,方沁声音戛然而止。
突兀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凝神中的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方沁说了一半的话被迫打断,安祭有种解脱的感觉。
方沁张了张嘴还要说。
安祭注意到铃声是从她包里发出来的,唯恐她继续,提醒她说:“找你的。”
方沁的话就这么被堵了回去,迟疑了一下,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眼神微变。
安祭把头别到一边,试图开门,发现还是打不开。
同一时间,方沁按下接听。她没开口,那边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她脸色唰地一下变得苍白。
刚好这一幕落在安祭眼中,心里有些古怪,却也没有出声打扰。
“你别急,我现在马上过去。”方沁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安祭见她神色不对,也顾不得之前那些尴尬,问她:“怎么了?”
方沁脸上没有了刚才的从容,语速飞快:“我爸胃出血晕倒了!”
安祭暗暗心惊,说:“那你快去看他吧。”
方沁开了门锁放她下车,没有多余的寒暄,发动车子离开。
安祭一个人回到酒店房间。
她订的是单人间,房间很大也很空,一进去就闻到一股空气清新剂的味道。今天其实什么也没干,她却感觉浑身没劲。
躺倒在那张大床上,她看着头顶的吊灯发呆。
怎么这么巧,偏偏这个时候方沁的爸爸出了事。也不知道她爸爸情况严不严重。
如果不是那通电话……
安祭噌地坐起来,晃了晃脑袋想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去,可是方沁的声音却像是魔咒似的在她耳边挥之不去。她拿出手机,插上耳机,把音乐放到最大声,以此来麻痹自己。
……
徐串串怕安祭无聊,中午吃完饭给她打电话。电话接通了,她听到安祭的声音沙哑中透着无力,问:“你不会是还没醒吧?”
她知道安祭平时都是睡到中午,所以才选的这个时间。
安祭却说:“我昨晚压根没睡。”
“通宵码字?”
“打了一晚上游戏。”
“……”这还真不像是安祭的风格,徐串串担心她是初来乍到不习惯,“那你要不要现在去睡一觉?”
“嗯。”
“睡吧,下班了我去找你玩。”
挂断之前,安祭突然喊住她,说:“晚上你自己过来,来酒店找我,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徐串串越发觉得安祭反常:“你是不是病了?”
“没有,到时候再说吧。”
徐串串下了班就要过去找安祭,慕容诗听说她要自己过去,有些不悦:“单独约你去酒店,她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