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沁用筷子把灌汤包戳破,漫不经心地说:“没看到啊,可能是没信号吧。”
“云南不好玩?”
“还行吧,就是太晒了。”喝了一口滚烫的汤汁,方沁吐了吐舌头。
徐串串吃得正欢,擦擦嘴,低声问她:“丽江有艳遇吗?”
“叮”地一声,勺子狠狠撞到瓷碗,方沁眼眸闪烁,说,“没有。”
“所以你就跑来了上海?”慕容诗戏谑地问。
方沁有意无意看了一眼旁边埋头吃东西的人,说:“前几天看到我喜欢的一个歌手在上海开演唱会,然后我就飞过来了。”怕被追根究底,她话锋一转,“我倒是挺奇怪,你不是去马来西亚出差了吗?怎么也跑到上海来了?”
这个问题徐串串帮忙回答:“她过来陪我。”
旁边像是坐了个定时炸.弹,某人的声音总是干扰她的耳膜,安祭心烦意乱,她不得不开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徐串串把目光投向慕容诗。
慕容诗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说:“你自己决定。”
“那就再玩两天?”
“随你。”慕容诗表情看上去很放松,她指着方沁,“你呢?”
“我?”方沁心事重重,突然被点名,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到时候再说吧。”
安祭也吃好了,她放下筷子,打断道:“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徐串串诧异:“你刚刚才去过。”
安祭摊开手掌给她看:“不小心碰到汤汁了。你们慢吃。”也不问有没有人要跟她一起去就走了。
方沁看着她背影,欲言又止。
慕容诗眼神不错地看着对面的人,老觉得今晚方沁有些不对劲,忍不住问:“你跟她到底怎么认识的?”
方沁目光收回,心却没有完全收回,淡淡道:“路边碰到而已,我向她问路。”
慕容诗半信半疑:“问个路还能记住对方长什么样?”
“然后随便聊了几句。”
慕容诗看了一眼被她搅拌得惨不忍睹的灌汤包,虽有疑惑,但也没问了。
这一次安祭回来得很快,她始终不看坐在她旁边的方沁,询问徐串串有没有特别想去玩的地方。
“迪士尼可以吗?我还没去过。”徐串串兴致勃勃。
不等安祭回答,方沁抢先道:“迪士尼你就别想了,那天我一个人去,排了一上午的队还没买到票,我都没耐心,更别说这位了。”她下巴点了点慕容诗。
安祭附议:“这个的确是。平时迪士尼门票就很难买,更别说是国庆了。”
“那还是算了。”有一点遗憾,稍纵即逝,徐串串展颜一笑,“你就带我们随便玩好了。”
“其实……”安祭清了清嗓子,“我不是土生土长上海人,平时很少出门,所以我也不知道应该带你们去哪玩。我百度一下吧。”
方沁终于逮住机会问:“你不是上海人?”
安祭看了她一眼,又很快把头别开,说:“我只是在这边上大学,毕业之后就留了下来。”
方沁顺势问:“唐小姐是做什么工作?”
安祭脸不红气不喘地说:“没有工作,目前待业。”
徐串串听了差点想笑,却也没有揭穿。
问了两句对方都是冷冷淡淡,方沁自讨没趣,只好转移话题:“上海我自己玩了几天,发现有几个地方还不错,我可以带你们去。”
徐串串咬着勺子笑:“好呀。”
一个简单的宵夜东拉西扯的硬是聊了一个多小时,要不是担心太晚安祭一个人回去不安全,徐串串还不舍得离开。
方沁和安祭缀在后面,两个人谁都不看谁,最后方沁说:“我们好像顺路,唐小姐方不方便载我一程?”
安祭神色复杂,淡淡“嗯”了一声。
分别在即,徐串串对安祭说:“你开车小心点。”
安祭点点头。
“明天见。”
“明天见。”
徐串串和慕容诗上了出租车,目送她们离开,安祭转过身,看到身后等待她的方沁,表情微变,干巴巴地说:“走吧。”
心怀鬼胎的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车,屁股刚落定,方沁问:“那天……我没有弄脏你的车吧?”
“没有。”
车子缓缓启动,在交错的路灯照- she -下混入车流,安祭表面平静,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她真的没想到徐串串她们所说的朋友就是方沁,这个被她半路捡到的醉鬼,现在却清醒地上了她的车。
车里太安静了,静得让人有些心慌,安祭渐渐焦虑,她把车上收音机打开。
方沁也是如坐针毡,她深呼吸,说:“谢谢你送我。”
“不客气,反正也顺路。”
“我说的是那天晚上。”
安祭右眼皮跳了跳,不自觉握紧了方向盘,说:“那也是顺路。”
“我有点断片,第二天醒来发现你不在了,你也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
安祭想笑,却发现嘴角僵硬,她只好放弃,硬邦邦地说:“这个没必要吧。”
方沁透过后视镜偷偷看她,声音很轻:“确实没必要。”
之后两个人都闭了嘴。
行驶了大概十分钟后,安祭把车子靠边停下:“是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