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统领觉得有些头疼,这位小公主深受皇帝宠爱,说好听点是天真无邪,说明白点就是不谙世事。
这大白天的,銮驾面前突然从天而降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猫腻?他没补上一枪已是仁至义尽,公主竟还要将人带上车。
副统领也不可能与公主对着干,他斟酌一番:“这女子来历不明,留在公主身边,唯恐她有什么歹心。况且,将人送上銮车也不合规矩。”
“不如,叫后面跟随的马车腾出一个位置,末将再请御医去为她诊治一番,如此也全了殿下的一番慈悲之心。”
銮车里传来清脆澄灵的声音:“还是将军考虑周到,就按你说的办。”
副统领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位小公主不会任- xing -过了头。
“父皇让本宫前来黎山祈福,回去的路上也不能见死不救,恐折了祈来的福气,给将军添麻烦了。”
“末将职责,愧不敢当。”
副统领挥挥手,叫小兵将人又抬了回来,安置在銮车后,那些伺候公主的侍从的马车上。
銮车内,西乡玥捏着一根苍青色的饰羽转动端详。
她一时心血来潮,将人带上,也不知是对是错...
第2章
黎山距离京城不近,以銮车的速度,少说也得走上小半月。
这一路,西乡玥也曾试图去探望那位昏迷的姑娘。
只是,随行的御医前去查过,那姑娘并无大碍,不像是受了重伤,也没见有什么暗伤之类的迹象。
除了身上像是从碳灰里滚过一圈,别的什么事也没有。
昏迷的原因不明,那这姑娘究竟是真昏迷还是假昏迷,就耐人寻味了。
随行之人,脖子上有几个脑袋都不敢任由她往前凑。
西乡玥发了一顿小脾气,但她终究不会无理取闹。身为公主,也不能当街撒泼,只能作罢。
一路好歹挨回了京城。
“将人送到汀荷宫好好安置着,一会儿本宫回来就去探望。”
汀荷宫是公主的寝宫,琼芳公主受宠,皇帝特意拨给她一座宫殿,是一般皇子都享受不到的恩宠。
“这...”侍女有些犹豫:“带这来历不明的人进宫,皇上怪罪下来...”
“本宫担待,你怕什么?”
西乡玥不跟她多说:“照本宫的话做便是,你怕父皇怪罪,不怕我现在就治你的罪?”
果然不是常年跟在她身边的人。
“奴婢不敢...”
侍女只得乖乖按照她的吩咐,将人送去汀荷宫。
西乡玥则去面见皇帝。
...
“玥儿也快回来了吧。”
“这会儿已经进了宫。”
“先前匆忙将人遣出宫去祈福,现在玥儿回来了,定是要找你闹的。”
“闹就闹吧,这孩子,平日放在身边嫌吵得慌,把人送走了,又怪想念的。”
“你这个做父皇的,竟还嫌弃起女儿来了。”
“朕这哪里是嫌弃,分明是独一份的宠爱,天底下哪里找得到朕这么好的父亲。”
“哼,现在你还能忍受得了她闹腾,等过几天,看她不掀了你的瓦。”
“这事儿,到时候再说。”
西乡玥到了皇帝所在的乾元宫,也不等那守在门口的小公公通报,就一股脑的闯了进去。
“父皇——父皇——”
她的声音一出,就响彻了整个大殿,叫大殿主位上那两位尊贵的夫妻也忍不住捏了捏额角。
“玥儿,你般大声喧哗,成何体统?”
“哼。”
“母后,玥儿回来了。”西乡玥小小的甩了甩袖子,扑进皇后的怀里,然后越过她,对身边的皇帝道:“父皇,你真是太过分了。”
“一点准备都没有,就将我丢去黎山,我还以为你们不要我了。”
话还未说完,就带上了哭腔,眼泪也欲掉不掉。
琼芳公主生得一副好相貌,一双桃花眼,天生眼尾就带着一点薄红,加之如今的这泫然欲泣的小委屈模样,叫人看了只恨不得将心窝子都掏出给她。
“乖,乖宝贝儿,”皇后赶紧拍着她安慰,一边给皇帝使眼色:“父皇母后怎么会不要你,你可是我们的小心肝儿。”
皇帝也道:“父皇给玥儿补偿好不好?”
“好。”
西乡玥将眼泪憋了回去,十分干脆的接下了补偿。
“你这孩子,”皇帝被她这一番举动给逗笑了:“还真是不客气。”
西乡玥抬着下巴:“这是我应该得的,才不是不客气呢。”
皇帝无奈道:“好吧,你想要什么?”
西乡玥想了想:“嗯...”
“一时半会儿,我也想不出来,要不父皇等我想起来,我再告诉你。”
皇帝也学着她的样子想了想,“嗯...”
“好吧,父皇就先记下。”
西乡玥弯起眼睛:“嘿嘿。”
“对了,父皇为什么要突然叫我去黎山祈福啊?那里都没什么人,每天都重复重复的仪式,又没什么可玩儿的,无聊死了。”
皇后伸出食指点着她的额头戳了一记:“你这丫头,叫你去祈福,不是叫你去玩的。”
“我有认真祈福啊,”西乡玥伸出手指头掰着数:“我给父皇、母后、二哥、三哥...”
她一连数了好长一串,提到“五哥”的时候,皇帝和皇后的脸色稍稍有异,西乡玥眨眨眼,一脸纯然:“都——祈了福,怎么样,父皇母后有没有感觉到效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