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明禹承的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
“可是这人有什么问题?”
明禹承艰难的点了点头:“一开始,此人还颇为尽心,做事虽不甚精细,却也还算妥帖。”
“只是...那次三长公主牡丹宴后,我回到府中,此人便忽的换了一副脸色...”
西乡玥眨眨眼,心说:只怕是那牡丹花留下的印记被其发现了,这才激怒了他。
明禹承脸上乍红乍白,他没能接着说下去,而是道:“此人,正是上人口中的邪祟。”
“我本念着先前的相处,不忍对其出手,只是此人却是变本加厉。那日上人说要为我将其除去...我便狠心同意了。”
“此人恩将仇报,表哥并无错处,实在无需自责。”
“那日...”西乡玥道:“表哥说,已将此人除去,如今可是有什么事与其相关,才让表哥匆忙来寻我?”
“正是,”明禹承道:“今日我在朝堂上,听众位提起近日上京来的涓国使臣”
他深吸一口气,道:“那杰太子的形容,竟与我那小厮有几分相似。”
西乡玥眸光一凝:“杰太子?”
第36章
西乡玥怀中的猫儿听了, 也是微微动了动身子。
这个“杰太子”,可不是她们头一回听说了。
这段时日, 前来汀荷宫找西乡玥说话的那些姑嫂姐姐们,每个人口中都少不了“不经意”的念上几句。
什么“脸上破了相”、“身似蛮牛”、“一根筋的莽夫”、“妖妃所生”等等。
各种贬低, 就怕她对其落了什么好印象似的。
叫人去打听了一番, 才知是那涓国的太子随使臣上京来了, 且有传言说, 这位杰太子是上京开求和亲的, 那和亲的对象,自然是——西乡玥这个唯一未出嫁的公主。
听闻此事后,西乡玥是没什么波澜,反倒是黑猫炸了毛。
西乡玥还从未见过猫儿如此动怒,不同于先前七夕之夜遇袭时的盛怒,而是一种带着森森怨气的憋怒...就是想把自己整个憋死的那种怒火。
西乡玥以为猫儿是觉得自己要失宠了,在那儿生闷气,谁知着小东西还朝她发脾气,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理她。
若摆脱西乡玥原本的记忆来看,萧江玥身为一国公主,被人求亲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她这个正主还没什么想法, 这猫儿怎的反应如此大?
西乡玥有些疑惑, 也有些怀疑。
而让她的怀疑达到最顶点的, 是那块她从七夕夜市上带回来的奇石。
西乡玥本将那块石头放在床头, 以便能时刻看见, 她对这块石头的感觉很奇怪,便想要弄清楚这其中的原由。
只是有一日,她稍一个不甚,没有看住这猫儿,便叫它进了寝殿,还“失爪”将那石头给推下地打碎了。
这奇石可不是南海夜明珠,哪有这么容易碎?就连南海夜明珠她也是敲了好多次才终于将之敲碎,若不是这猫儿做了什么手脚,怎么可能一触就碎?
回想先前,在七夕夜市上猫儿就反对她买下那块石头。
如今又...
难道这块石头和猫儿有什么关系?
西乡玥暂时还想不透其中的关节,却也将此事记了下来。
小萩却是没想到,因为讨厌那块石头太过吸引玥儿注意力,而加以报复的举动,会引起西乡玥的怀疑。
若是早知道——她还是会这么做。
西乡玥与黑猫的“冷战”一直持续到了方才。
听说西乡玥的表哥来找她,只是任由西乡玥给它梳毛,半点回应也不给的黑猫却是死活扒在要将它放下地去的西乡玥的袖子,非要跟来。
听明禹承说,那“杰太子”与先前想要攻击玥儿或是她母后的邪祟有几分相似的时候,黑猫先前的憋屈就实打实的转为了针对这“杰太子”的怒火。
先前她们还猜测,七夕那夜袭击西乡玥的很有可能与那邪祟有关,如今就有一个疑似与那邪祟有关的人出现,她怎么能无动于衷?
黑猫在心中磨了磨爪子,一边觊觎着烟儿,一边还要伤害玥儿,这世上竟还有这种人?
未免黑猫露出什么奇异的举动来,西乡玥拍了拍黑猫的脑袋,她问明禹承:“表哥,你所说的几分相似,是怎样个相似法?”
明禹承道:“那小厮左右眼角上各有两道烫伤的疤痕,只是一个粗浅些,另一个细长些。”
“而这杰太子,据闻在战场上受火箭所伤,也是落下了两道眼角的疤痕。”
两道疤痕,两道眼角的疤痕,还都是烫伤的痕迹,说是巧合有人信吗?
至少明禹承、西乡玥、小萩都是不信的。
西乡玥道:“表哥先前不是说那邪祟是当场毙命吗?为何如今又变成涓国太子回来了?”
明禹承摇头:“我亦不知,当时那邪祟要再度袭击我,却被上人画在我背上的符咒所制,没多就便倒了下去,我探手去试探他的气息,的确是已经死了。”
“那邪祟之事,我也不敢声张,便想了个法子,将尸体混进板车里,偷偷送到乱葬岗丢了。”
“事后你也未再管?”
“是。”
这邪祟之事,实在是留给他了一些十分糟糕的回忆,他不想再接触,便强迫自己将之忘了。
西乡玥沉吟一番:“不如我们再去寻一寻荆川上人,看他有什么建议?”
若那邪祟真没死,这责任也该算到荆川上人的头上,谁叫他的符咒没有管用呢?
明禹承虽觉得事事都麻烦荆川上人颇为不妥,但有关邪祟之事,他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能多麻烦对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