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心甘情愿,并无怨言,还请父皇母后应准。”
西乡玥的话掷地有声,的确看不出什么勉强来。但她的这番话,却是让在座围观的人心中泛起了涟漪。
皇室的公主,在百姓们看来,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小锦衣玉食金尊玉贵,这位最受宠的琼芳公主更是如此。
除了艳羡,抱怨不公,他们或许也没有别的想法。
只是,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位公主,竟然为了不让妖怪伤害百姓,愿意嫁给一个妖怪。
别看这妖怪深情款款,还带了如此多的聘礼,谁都知道妖怪最是能蛊惑人心,谁能保证嫁过去能过得好?
即使是如此,为了一个可能兑现不了的承诺,这琼芳公主也愿意嫁过去,这样的深明大义,又怎么不令人动容呢。
他们终于想起,不止这位琼芳公主,历朝历代都有不少公主出嫁和亲,虽不是嫁给妖怪,却也是为安抚邻国做出了贡献。
他们不禁打心底生出了一丝敬佩。
其他人为西乡玥的大义而动容,而苍梧萩就不那么好受了。
玥儿答应嫁给她,她本应该高兴的。
但一想到可能还没想起她的玥儿,只是为了让她约束妖怪伤人而嫁给她,就很是别扭。
难受得紧。
算了,管她什么理由。玥儿已经答应嫁给她,不管为了什么,以后都是她的人了,怎么跑也跑不掉了。
皇帝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好,朕答应。”
“赐琼芳公主,嫁与苍梧妖王为妻。”
苍梧萩道:“琼芳公主,当为本王妖后。”
“好,”皇帝道:“还望妖王莫要辜负了朕的掌上明珠。”
“自然,”苍梧萩坚定道:“求而得之,必爱若珍宝。”
皇帝有些欣慰,在皇后刺人的目光中,又有些心累,无力道:“朕要为琼芳置备嫁妆,还望妖王多待几日。”
他又补充了一句:“妖王务必约束好手下。”
苍梧萩也没有反对,她招了招手,仙鹤猿猴将那些奇珍异宝通通放在地上,她将那对鸾鸟所拉的鸾车也留下,便化作黑云离开了。
作为聘礼中最为重要的鲛人之珠,被她放在了鸾车上。
皇帝已经答应将女儿赐婚给她,谅他也不敢反悔。既然如此,与其让这些多疑的人猜测,还不如直接离开。
只是玥儿,舍不得玥儿啊。
苍梧萩心中遗憾,不过还是忍住了。等大婚之后,她就可以光明正大,一直和玥儿在一起了。
等他们走后,那些被威压压得喘不过气来的人终于能够动弹,一颗心落到了实处。
可以动弹之后,那先前被妖气压制的蓝师杰猛然动了,疯也似的向那鸾车冲去。
在其他人看来,就是这个杰太子求亲不成,要拿那个妖王的聘礼作发泄。
荆川上人就在他不远处,自然不会任由他胡作非为。只见他拂尘一甩,刚刚接近鸾车的蓝师杰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整个弹飞。
荆川上人甚至不停,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飞快掐了一个封魔诀,将蓝师杰身上的邪气给整个禁锢,让他再也不能使用邪气,此后的他便与普通人无异。
随后,便不再管此人。
荆川上人看了西乡玥一眼,对皇帝道:“陛下,贫道就先回去了。”
皇帝点点头:“今日多谢上人。”
荆川上人点点头,消失了踪迹。
皇帝看了看皇后和女儿,疲惫的摆摆手:“朕乏了,回宫吧。”
至于那疑似疯魔的涓国太子?那可不由他来管。
张总管道:“陛下,那些聘礼...”
皇帝道:“叫人一一清点,收起来,朕要它们原封不动的放进公主的嫁妆里。”
“父皇,”西乡玥道:“不必了,想来那些妖怪也不差这些东西,您还是留下和母后用吧。女儿不孝,还望父皇恩准。”
皇帝本想劝说,但看到西乡玥眼中的坚定,也只得答应,不过:“那鲛人之珠,你必须带去。”
听闻妖怪的寿命无尽悠长,若有鲛人之珠在手,琼芳与那妖怪也能有所对等。
长生不老固然叫人心动,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便是他的皇宫,也未必防得住那些心生贪婪之人。
与其整日担惊受怕,不如把这鲛人珠给最需要的人。
西乡玥虽然不需要那鲛珠,但皇帝的心意她也明白,便也没推辞:“是,女儿多谢父皇。”
皇帝一家离开了,涓国的太子被使臣架走了,其他的人也陆陆续续散去。
接下来这几天,是皇家为琼芳公主置办嫁妆的时候。
公主嫁给妖怪也是头一回,想来人间的东西,妖怪根本用不上吧?那要用什么东西作为嫁妆才好?
最后还是西乡玥说,别的不拘什么,只需按照常理置办,只是有一样,那衣服等日常生活的消耗之物,一定要多准备些。
皇帝自然是应允。
这段时间,皇后把自己关在了宸极宫中,西乡玥几次上门都吃了闭门羹。但她屡战屡败,锲而不舍,最终皇后还是让她进去了,拉着她眼泪汪汪的道不舍。
西乡玥如何费尽心思哄皇后开心不提,涓国那边也出了一件大事。
涓国那位宠冠后宫的妖妃,死了,据说死得十分凄惨。
随后,妖妃残害涓国王室血脉,牵涉政务,魅惑君王等等黑料也源源不断的冒出来,以涓国为中心,向邻国传播开去。
妖妃死后,涓王的- xing -情大变,涓国朝局动荡,使臣也坐不住了,架着浑浑噩噩的涓国太子匆匆告辞。
杰太子乃是妖妃之子,他若此时赶回,必然会让涓国更加混乱,这正是皇帝愿意看到的。他完全没有为难,便放这些使臣回去了。
西乡玥得知此事,将那颗鲛珠拿了出来,细细感受,果然从那珠子上感觉到一丝与蓝师杰身上的邪气同出一辙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