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一笑 作者:常文钟【完结】(54)

2019-03-17  作者|标签:常文钟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宅斗 女扮男装

  这回终于轮到魏长安摆脸子给某人看了,她依旧闭着眼,不看沈去疾,也更不出声——老娘就不搭理你,怎么的。

  沈去疾碰了一鼻子灰,识趣地将水杯放到了床边的小几上:“那你好好养病,我让吉祥如意过来陪你,我,我走了。”

  ……偷偷看着沈去疾离开的背影,直到这人在自己的视线里消失不见,魏长安的眼泪毫无意识地流了下来。

  “小姐你怎么哭了?”如意一进来就看见魏长安在抹眼泪,心里对她家姑爷的好感又差了几分:“晌午老爷夫人来看您的时候我就应该给他们说实话的!吉祥还不让我说!”

  “说什么呀?我爹娘问你们什么了?”魏长安把小臂搭在眼睛上,有气无力的,哎,生病的人最是脆弱,容易流眼泪。

  如意:“老爷问我们小姐你最近过的怎么样,有没有欺负姑爷或者被姑爷欺负,夫人问沈家的人有没有为难你,房里有没有缺什么东西,月钱够不够花,衣裳够不够穿,首饰够不够换……”

  “好了我知道了……”魏长安打断如意的话,心口一阵沉闷:“你们怎么说的?”

  如意撇撇嘴,扭头看向吉祥。

  吉祥比如意稳妥多了:“我们回老爷和夫人,说小姐在这里一切安好,请老爷和夫人放心……”

  屋里的人还在有高有低地说些什么,窗户外的走廊下,沈去疾终于孤身一人去了后面的书房。

  长安不想见到她,连话都不想同她说了,沈去疾负手走在又落了一层薄雪的小路上,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她们两个人的生辰八字合出来的结果。

  “儿孙满堂,福寿绵长。”

  ///

  冯倾城已经到五佛寺好几天了,出家人无所谓红尘世俗里的节日,就算是过年,寺庙里除了前殿有香客络绎不绝,后寺也依旧和往常一般无二的清净,静得连前面鼎沸的人声也传不过来。

  小僧人为灯台重新添了灯油后,就静静地退了出去,冯倾城跪在蒲团上,不是甚有耐心。

  跪经顶需要耐- xing -,按理说,为自己的亲大哥跪经,冯倾城本该抛开那一层杂念的,奈何她却总是静不下心来。

  大哥比自己大十五岁,本来就和自己不亲近,要不是为了能离去疾哥哥近一些,她怎么都不会跋山涉水、不辞辛苦地来到这里,为那早已死了多年的大哥诵经。

  以前,每年大年初二时,去疾哥哥总是会特意赶来五佛寺看望她,只是今年,只是从今年开始,去疾哥哥再也不会来了,去疾哥哥娶妻了,他要陪他的夫人回娘家的……

  冯倾城跪在蒲团上,手里捏着一封不知被翻阅了多少遍的邹巴巴的信封,终于呜呜呜地哭了起来——二哥明明说他能让去疾哥哥休妻的,能让去疾哥哥娶她的,可是好消息没等来,却等来了去疾哥哥这封用词决绝的信!

  去疾哥哥在信里要她死了这份心,去疾哥哥说,说,他已有家室,此生都不会娶她为妻,更不会与冯家亲上加亲。

  去疾哥哥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啊!竟然会在信里写出这样伤人的字眼来,呜呜呜呜……

  在五佛寺为祖母沈罗氏超度的沈众,是在听见了经堂里女人的哭声后才推门进来的。

  他一进门,就看见一个姑娘跌坐在蒲团上,正哭得全身颤抖,他站在门口,细心地向经堂内先看了几眼,经堂内除了他与这位姑娘外,别无他人。

  “姑娘,姑娘?你还好吧?”沈众谨慎地站在门下没进来。

  冯倾城正哭得伤心欲绝,根本不想搭理这个不知打哪儿突然冒出来的素衣香客。

  沈众仔细看了一眼镀金身的小佛像前供奉着的牌位,遂用力清了清嗓子,再次问到:“敢问,姑娘可是京城冯家的大小姐?……姑娘?姑娘?”

  “你谁呀!”冯倾城擦一把眼泪,将方才那股悲伤全数化成了愤怒,回过身来,对着沈众咬牙切齿到:“我是京城冯家大小姐怎么了?没看见姑奶奶正在这儿伤心呢吗?你瞎嚷嚷什么呀嚷嚷!”

  沈众被冯倾城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给吓了一跳,他急忙向冯倾城拱手,下意识地磕磕巴巴到:“见过冯小姐,在、在下河州沈众,乃是……乃是沈去疾同族的堂兄,不知冯小姐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在下可否有幸,能,能为冯小姐分忧?”

  冯倾城的眼泪突然收住了,她一抽一噎的,隔着半个经堂的距离,高深莫测地打量起了沈东壬的次孙,沈有利的次子——沈众。

  ……

  河州城,沈家:

  因为魏长安生病,本该回娘家的大年初二被她躺在床上躺了过去。

  夜里,因为白天睡多了的缘故,已经过了人定时分,魏长安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鉴于坐起来时还会头晕,她干脆就躺在床上,闭着眼胡思乱想。

  沈去疾进来时魏长安是知道的,因为怕见了面尴尬,魏长安便闭着眼躺着没动,一副老娘睡得昏天黑地的散漫模样,原本身上盖得严严实实的被子,也因为她之前的翻身而漏了角,有凉意从缝隙漏进了她的被窝。

  魏长安以为,姓沈的这个时候过来这里是来取什么东西的,结果,她却清楚地听见沈去疾的脚步声最后停在了床边,然后这人就在床沿坐了下来。

  魏长安感受到了一道就算她闭着眼睛也无法忽视的视线,竟有灼热之感。她放在被子下的手,也不安地攥住了身下纯棉的褥子,姓沈的偷偷摸摸的要干什么?

  魏长安不知道自己忐忑不安地过了多久,就在她要憋不下去,睁开眼质问沈去疾“你要做甚”的时候,有人在寂静的深夜里叹了口气,又给她掖了掖被角。

  最后,当魏长安满心以为姓沈的要离开的时候,一个轻轻柔柔的吻,缓缓落在了她的眉心处。

  魏长安终于忍不住,蓦地睁开了双眼:“沈去疾,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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