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杰哥幸灾乐祸,“她肯定被吓到了。”
“没关系,我可以慢慢等。我觉得成功率挺高的。毕竟她不抗拒这个,就说明她不是百分百的直。”
师簌簌转了转手中的球拍,语气笃定。
“那……祝你成功。”
“对了,杰哥,文玥曾经说过想借你的数学笔记本,参考一下学习和集错的方法。你什么时候方便就借我一晚上?”师簌簌想起了这回事。
杰哥毫不犹豫地点头:“可以啊。”然后又疑惑道:“你数学也很好,为什么不借你的?”
师簌簌:“我没有数学笔记本。”
开玩笑,命题组长对每一个考点都了如指掌,还需要笔记本这东西吗?
杰哥再次被震惊,喃喃道:“……你大神还是你大神。簌簌,你行啊。”
“还有,”师簌簌又想起了一件事,认真补充道:“文玥为了回避我,现在很少来问我问题。她其他科目都没什么问题,就是数学比较弱,不稳定。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在你的笔记中间介绍一些思路技巧什么的,这样能帮到她多一点。”
师簌簌总是以出题人的思维看卷子,而杰哥和李文玥是以答题人的思路看卷子,两者的思维终归不同,也许杰哥的看法对李文玥的启发更大些。
杰哥也答应了:“好吧。那我把我给班里的人作经验介绍的稿子也夹进去本子里,顺便把里面理科和文科不一样的考点标注一下。”
杰哥是理科,师簌簌和李文玥是文科,他们的试题是不同的。
“谢谢。好兄弟。”师簌簌很满意杰哥的细心。
上一辈子不知道李文玥和杰哥是否有过交流,不过现在有了未来数学单科状元的笔记加成,她希望能让李文玥努力的路更加平坦。
“文玥肯定也会非常感谢你的。”
“谢谢就不用了,反正都是……好朋友嘛。”
学霸之间的爱情,就是帮你借一本你弱势科目的笔记。
杰哥望天,很好,这很高三。
“你哪天不需要用笔记本的时候就告诉我,微信联系。”
虽然笔记本的使用频率很高,但两天不用应该也没什么事。反正都是“好兄弟”了,不帮师簌簌他还能帮谁呢。
“好。”
*
但后来杰哥没有等到师簌簌来问他拿笔记本。
过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杰哥忍不住主动在微信上问:“你什么时候过来拿笔记本?”
师簌簌过了很久才回:“你直接拿去给文玥可以不?家里有事,我请假回家了。”
杰哥才知道,师簌簌已经请假大半周了。而在此前,师簌簌几乎每天只上半天的课。
“我可以问是什么事吗?”杰哥担忧地问。
“外婆身体不好住院,前段时间病情恶化。我得回去陪她。”
师簌簌没有说的是,她知道,老人家不仅仅是病情恶化,而且将会在这段时间去世。
医药费大部分是她的父亲承担的,父亲过得很不容易,她知道。
所以她自己的生活费,都是自己支付的。
这一辈子她所赚的钱,全部都用于改善外婆在医院里的生活,和自己的生活了。
只不过身体的问题终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师簌簌坐在老人家的病床前,听着老人家有气无力又絮絮叨叨的话。
“簌长大了。”
外婆要师簌簌好好学习,她想要她有独立照顾自己的能力。
这次簌簌都做到了,她对病床上戴着呼吸机的外婆说:“外婆您别担心,我可以自己赚钱,也会做饭。我的成绩也很好,一直在年级前十。我和同学老师之间的关系都很好。我会和爸爸好好过的。您真的不用担心我了。”
放心地走吧,不用担心我,真的。
看着相依为命了许多年的老人昏睡过去,师簌簌双手握住她的一只手,伏下身把额头贴在上面。许久后溢出一声哽咽,抬头已经是泪流满面。
“辛苦您了。”
师簌簌全天请假来医院陪外婆的第五天,外婆安详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之后的丧事等一系列流程,师簌簌是和离异后见面次数不多的父亲一起办的。簌簌父亲对女儿展现出来的熟练十分惊讶,也欣慰于她的成熟。
师簌簌能不熟练吗,上辈子她爸死后的这些事也是她办的。不过那些事可不能告诉眼前这个男人。
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办完后,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
师簌簌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回过学校了。
下葬后,墓园外。
男人看着如一根松柏般落得挺拔大方的女儿,心头万般复杂。
他在口袋里摸索着,掏出一盒烟来。
“吸烟区在那边。”师簌簌说。
“哦……那算了。”男人正准备把烟放回去。
“我们过去吧。”师簌簌却说。“顺便给我一根。”
男人:“……你?!”
“会抽,不常抽。时不时抽一根没什么大事吧?”
男人颓然:“是没有。不过女孩子还是少抽点好。”
吸烟区里,两人无言地吞云吐雾了一会儿。
师簌簌手里夹着质量不怎么好的烟,眺望着远方缓缓开口。
“爸,我给你说件事,你做好心理准备。”
她的父亲不是一个尽责的父亲,但已经是她在这世上最亲的亲人了。与其像上辈子直接在争吵中撕破这个秘密,不如先一步打个预防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