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为她倒茶,道:“在同文馆中读书,明年就要出来了罢?”
吴盈端着茶却不喝,看着冒白气的茶,道:“是,最快也得明年四月份。”
清平点点头,一手撑着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们身边坐着来许多闲谈的客人,肆无忌惮的笑骂着,或小声低语。唯独她们这桌,仿佛是债主与欠债人似的,面对面坐着,说几句就冷场了。
吴盈见她心不在焉的看着盘中的点心,问道:“你在王府过的如何,信王开府后肯定也有许多事要忙吧?”
清平道:“是有许多事,不过现在还好,前段时间忙些。”
两人正说着话,一女子从边上走过,不小心撞到桌子,连忙道:“不好意思,没事吧?”
桌子只是歪了点,清平道:“无事。”
那人却没走,站着一边仔细看了她一眼,清平问:“还有什么事吗?”
“李清平,你怎么在这里?”
清平刚要说什么,那人勾住她的肩膀,吊儿郎当的把她往边上一挤,亲亲密密道:“好啊,上次跑了以后再没见过你了,这是在哪里高就啊,连个消息也没有,还是不是自己人了?”
丰韫端起她的茶杯看了一眼,又嫌弃的放了回去,清平笑道:“你又要做什么?”
散骑舍人丰大人一脸神秘道:“要不要去个好地方啊?”
鉴于她的话只能相信三成,清平微笑着拒绝了,对座吴盈有些被忽略的不悦,道:“清平,这是你的朋友吗?”
丰韫看了看她,说了一句:“这是你同僚?怎地如此小,现在六部招人都不看年纪了吗?”
吴盈握着杯子的手一僵,冷冷道:“这位大人在说什么,我们正说的好好的,你却莫名其妙横插进来,不觉得有失礼仪吗?”
丰韫一脸乏味的看着她,道:“不觉得,你们方才在说什么,现在不如一起说出来,我也听听看。”
吴盈气结,清平推开丰韫,道:“好了,你自己去你要去的好地方吧,我是不会再去了。”
丰韫大惊失色,道:“清平啊,不是我说你,就那么一次而已,你怎么就怕了?”
“怕什么?”吴盈问道。
“别听她胡说八道。”清平拈起一块点心塞丰韫嘴里,丰韫灵活的避开,惋惜道:“春月楼新到了一批美人,还想邀你去看看歌舞呢!”
清平忙道:“你的情我领了,但是真不用,我不去。”
丰韫怪道:“不过是那一次,怎么你还像个雏儿似的?能给姐姐长点脸吗,去看看呗,又不会怎么样。”
吴盈脸色微红,她自然明白丰韫说的是什么意思,看向清平的眼中似有怨怼之色,听到丰韫说:“他说了喜欢你这款的,温柔,体贴,哎呀,你就多试几次......”
清平见她越说越不像话,像是故意要惹吴盈生气,便道:“你再这样说,咱们朋友就没得做了。”
丰韫果真不再说话,哼了一声坐在一旁,趁着伙计来添水的功夫凑他耳边问道:“这小丫头是你的什么人,怎么一直恶狠狠的盯着我看,我哪里得罪了她不曾?”
清平翻了个白眼,道:“你说你嘴上不把门,在宫中你也这般说话行事?”
丰韫叹气:“肯定不会啊,宫里谁敢这么说话,扰了陛下清修,不是找死吗!”
吴盈为自己倒了杯水,又为清平满上,丰韫面前已经添了一个杯子,但她却故意不倒:“看大人言语之多,唾沫飞溅,想必不用喝什么茶了吧?”
丰韫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又看看清平,脑中灵光一闪,道:“李清平,这莫不是你相好?”
清平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怒道:“我要去找你姐姐告状,她年节时定要来礼部呈贺文,倒时候你给我等着吧!”
丰韫见她真生气了,才慢悠悠道:“不过说说而已,你这么大火气做什么,莫不是被我说中了?”
清平气的把她从长凳上挤下去,吴盈面红耳赤,只埋头喝茶,想是方才的话都听的十分清楚。清平头痛道:“你走吧,快走。”
丰韫低声道:“春月楼?”
清平眼睛一闭,道:“成交!”
丰韫这才志得意满的起来,面带微笑对她道:“李大人,年后见。”
被丰韫一闹吴盈便如同个蚌壳般,说话都是轻而细,清平听的颇为费力。幸好下午吴盈还有事,便匆匆离开了,她暗自松了口气,从茶馆出来时天色昏沉,点点雪花从天空飘落,想是要有一场大雪,行人来往匆匆,她趁雪还小,向王府快步走去。
就在她刚走不久,茶馆后一辆青松纹顶的马车从小巷中缓缓驶出,驾车人道:“主上,她走了。”
马车中楚晙面无表情道:“回去。”她手伸出窗外接了一片落雪,看它一点点化在手中,慢慢的握紧了手。
作者有话要说: 哈,下章一点肉,会不会被河蟹啊,我写的保守一点?
如果被锁,到时候大家去围脖找好不好呀?
围脖名字是【什么你能说大点声嘛】掩面逃走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