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之间虽然是为璃潇开脱,但也表明了,璃潇选择的礼物不够贵重。
十公主微微侧头,不解的看着三公主,年纪虽小,也听出了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三公主察觉到她的视线,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乱开口说话。
十公主缩了缩脖子,愧疚的看了一眼璃潇,然后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九儿在洛府生活的很困难吗?”皇上出声道,锐利的视线却看向了洛将军。
洛将军身体一颤,差点跪倒在地,强忍着心头的恐慌,垂头等待皇上接下来的话。
“儿臣一切都好,这幅画是驸马所选,请父皇允许驸马解说一番?”热闹看的差不多,璃潇顺着皇上的话说道。
“不管怎么说都无法改变这幅画不值钱的本质。”四公主哼声道。
“父皇还没有开口,你算什么东西。”冰冷的声音响起,四公主打了一个寒颤,不敢再言语。
“七皇妹,父皇都没有开口训诫,你抢在父皇前面开口,心中可有父皇。身为妹妹,在众人面前训诫长姐,你心中可还有长幼之分。”三公主冷哼道。
七公主的双眸微微眯起,冷冷的看着三公主,没有说话,那一身冷冽的气势,却不是三公主能够比得。
三公主咽了咽口水,众目睽睽之下,不敢后退一步,又畏惧与七公主的气势,只能求助的望向璃潇。
璃潇垂眸避开了对上的视线,眼里闪过一抹悲凉。以前她都会站出来化解这样的僵局,现在想想,七公主每次与三公主对持,其实都是因为自己,而自己以前也不知被什么迷了心窍,不识好意。
冰凉的掌心被温暖的体温覆盖,侧头望去,对上洛倾含笑的双眸,那里面似乎是在说,别难过,以后有我。
璃潇垂眸看向相互握在一起的手掌,那是一双白得不像正常人皮肤的手,掌心处还有厚厚的茧,摩擦之下,硬硬的,一点都不像常年生病的人的手,反而像是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
璃潇很想将手抽出来,又舍不得这温暖,于是将头扭到一边,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皇上看见二人你侬我侬的模样,一点都不担心接下来的事情,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皇上。”一名身穿华贵长袍,头戴金钗的皇贵妃伊容声音柔柔的开口道:“既然九驸马有话说,您不如就给他个机会。今天是您过寿的日子,何必将气氛弄得剑拔弩张呢。”声音顿了顿,看向一旁的七公主,语气里夹杂着一丝责备意味:“七儿,还不跟你的两位皇姐赔礼道歉。”
七公主冷哼一声,将头扭到一边,什么都没有说。
皇贵妃无奈的叹气,歉然道:“七儿都被我宠坏了,还望皇上恕罪。”
气氛因为皇贵妃的插话,缓和了下来,三公主狠狠的瞪了一眼九公主,被七公主看个正着,眼里闪过一抹探究。
皇上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我还不知道你吗,要是朕真的处罚七儿,你还能不埋怨朕。”
皇贵妃不好意思的白了他一眼,皇上哈哈大笑,气氛一扫方才的凝重。
皇后眼里闪过一丝冷芒。
“既然驸马有话要说,且说说看。”
璃潇担忧的看向洛倾,见他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神色,微微一愣,随即眼里漫上一丝笑意。
洛倾起身拱手道:“是,父皇。”
迈步走出坐席,从太监手里接过那幅画,缓缓打开,动作轻柔,像是在面对稀世珍宝。
花卷很长,只能让太监拉住另外一头,然后缓缓的后退,温文尔雅的气质,让人忘记了这人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随着他的动作而投注在画卷上,然后众人大惊,接着是赞叹之色。
皇上也不由自主的起身来到画卷面前观看。
这是一幅长达两米,宽半米的画,上面画着农夫耕作,炊烟寥寥,飞禽飞翔的画面,远处的高山,近处的田地,顺着小径而上的农屋,惟妙惟肖,让人犹如身临其境。
“本宫从未见过这么精美的画卷,不知这是何人所画?”皇贵妃感慨出声,声音打断了皇上的沉迷,让他从失态中回神。
轻咳一声,掩饰住自己的失态,沉声问道:“贵妃所问,正是朕想问的。”
洛倾朗声道:“这正是这幅画不值钱之处。儿臣画技拙劣,还望父皇不要嫌弃。”
皇上讶异的看着洛倾,道:“你是说这幅画是你所画?”
“正是儿臣。”
璃潇起身道:“为了画这幅画,驸马连续几天都在书房里,若不是儿臣强迫他休息,他晚上都不愿意就寝,生怕延误了父皇的寿诞。”
“好好好,画的不错。”皇上称赞道。
一旁众人听闻这话,也纷纷开始称赞洛倾。
洛倾的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没有因为众人的称赞而洋洋得意,反而沉声道:“礼物太轻,还请父皇责罚。”
“礼轻情意重,这幅画是朕收到的最好的礼物,能够看到百姓安居乐业,这才是朕最想看到的。”
洛倾垂头称是,眼里却快速的闪过一抹嘲讽。
洛倾坐下良久,璃潇低声问道:“你在不开心?”
“怎会呢。”洛倾幽幽道,可是那语气却是将他真实的情绪透露了出来。
“你果然在不开心。”璃潇肯定道,视线四下观望,却不知道她在不开心什么,一切与往日并无不同。不,还是有些不同的,三公主不再与她亲近,四公主也三番两次的找自己的麻烦。
可这些,与洛倾不开心有关系吗?
呵,怎么可能呢。
“你看看,那些礼物,无一不是世上的珍品,能够换来多少的粮食,你可知,外面有多少百姓没有饭吃,没有房子住。我画那幅画,本意是想要提醒皇上,不要忘了为帝之初心,可是现在呢,他却以为这幅画是外面的真实场景。也许,我不该画这幅画。”